第四章 试用开始

    向园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太过鲁莽。
    毕竟，住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始终让人觉得不安。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园安慰着自己，并没敢把这事告诉别人。
    第二天刚到别墅门口，向园就远远看见程浩的身影。
    他很好辨认，并不魁梧，却高大得令人生畏。
    园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依然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她紧张的握住手中提的那床跟随自己很多年，被套已经洗的退色的被子，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程浩开回头望了望这个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的女孩，这样的表情使她显得更加幼稚。
    “你带这种东西来干什么？”程浩不由分夺过园手中拎的被子扔在门外。
    向园也不争辩，只是重新拾起它更紧的握在手里。
    程浩冷笑一下，带着讥讽的表情摇摇头，园明白在他的眼里自己和那些外地务工的保姆差不多，不过那又怎么样？用自己的双手挣钱，那种感觉总是很安心的。
    程浩将她让进屋，园依然重复着那样的动作：脱下鞋，将它们并排着放在鞋柜的角里。
    这里还是那样大的可怕，今天向园终于能好好地看看这个地方了。
    客厅的风格很奇怪，影墙和电视背景墙的线条笔直冰冷，沙发却采用了意大利的工艺造型，加上中国古典的红木家具柜，真搞不清到底哪种才是主人的风格。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而高档，但过于稀少的东西凸显空间一片空旷，甚至连话都会产生回音，更加显得没有人气。
    这一刻园开始思念起自己的单身宿舍，虽只是个宿舍，但是比这里更像一个家。
    每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粉红色的窗纱时，窗外就站满了叽叽喳喳的鸟。
    窗台上的花盆里种的波斯菊现在刚刚发芽，推开阳台的窗户，一旁的松树上站着一只叫做“大头”的猫头鹰，它和儿子“大头”经常光顾这里，它们是园的宝贝。
    不管多晚，那里的灯总会亮着，姐妹们总会等自己回来。
    这一切都让园觉得很幸福，很温暖。
    而这里宽阔的走廊，宽阔的沙发，宽阔的地窗，宽阔的让人心里空荡荡。
    程浩半倚在沙发上重新打量这个娇的女孩，她的样子有些局促不安，有些慌乱。
    “程先生，我没有来得及办理健康证，我的职工体检表行么？不行我回去再办。”
    园把体检表放在桌子上。
    程浩大概扫了一眼，然后示意园把东西放下，开始带着她熟悉房间的布局。
    在走廊的最远端是书房，程浩特意告诉不能进去。
    在书房对面是一间用意大利彩塑玻璃隔开的房间，房间有着和客厅一样的地窗。
    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一片萧条的花园，透过另一面的玻璃墙则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客厅。
    园很好奇，不知道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没有留心脚下，结果咕咚一声摔了下去，这才发现下面是个坑。
    程浩皱着眉头也不去拉她，向园只好笨手笨脚地爬上来。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被吓坏了。
    “这是我的房间。”程浩用手指着另一扇门：“不经过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园点点头。
    程浩推开隔的门道：“这是客房！”还没有等园看清楚他又“嘭”地一声将门关上，冷冷的：“你不住这里。”
    向园傻傻地笑笑，好像并没有对他粗暴的行为产生什么反应。
    程浩又带着她向楼梯旁走去，伸手指指楼梯外的一扇门：“那是佣人的屋子。”
    园恍然大悟，赶快跑到客厅取来书包和行李。
    这时程浩站在楼梯上瞪着眼睛，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你是佣人么？你不是我的房客么？你的房间在楼上！”
    受到嘲弄的向园胸中那团火焰，此刻已经涌向嗓子，她只能紧紧咬住双唇不敢让其喷发出来。
    楼梯并不长，但园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每一步都如踏针毡。
    她的内心剧烈的挣扎，不知道应该掉头就走，还是留下来继续受那尊雕塑的嘲弄。
    楼上给她的感觉是更加没有人气，推开每扇门里面都空旷的刺目，没有家具，没有电器，什么都没有。
    就像没有安放陈列品的博物馆，不管围墙和地板的装饰有多华贵，却始终让人心生畏惧。
    向园打了一个寒战，她慢慢转过头望着楼梯口那尊雕塑，他的脸上显出一种不耐烦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园那几乎跳出喉咙的心略微平复了一些。
    “你挑好了没有？”程浩问道。
    “挑？”园傻傻地望着他，还在等着他指派给自己房间呢。
    程浩没理她，伸手推开一扇实木门，“除了这里。”他道。
    园伸头看看，这是一间标准配置的卫生间，相对于周围环境它不算大也不算，所有设施一应俱全，连里面雪白的浴缸也中规中矩到毫无特色可言。
    唯一不同，就是比一般的浴缸要长不少，但是对于程浩的身高它显的反而不那么特殊了。
    向园拉开它对面的屋门，楞了一下，地面竟然是蓝白条纹的，园心地走过去地板轻轻低吟了两声，以示自己许久没有被人踩过。
    园轻轻跺跺脚又抬头环顾四周，走到面前的双层钢化玻璃门前使劲一拉，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园那齐耳的短发瞬时被吹得纷乱，她用手撩开当在眼前的碎发，突然意识到这是通向二楼大平台的。
    园转过身用一种欣喜的语气道：“可以住这间么？”
    程浩站在门口盯着这个女孩，她自从进了门每一步都心翼翼，就像在一只在陷阱周围偷吃食物的动物。
    “随便吧！”他双手抱臂转身下楼。
    “试用期一个月！”程浩坐在沙发上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床和柜子这周会给你搬上去，下周记得按时来！”
    园红着脸，把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使劲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