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幺三：养蜂人和二郎神

    宋星没再找左愿，而是直接给成昼拨了电话问时钦的下落。
    成昼接到电话有些茫然：
    “没找银叔聂茴.....你问我找时钦在哪？”
    宋星冷笑：
    “《霓裳》火了，虽然我在热搜第一名，但节目中真正提升了咖位的只有你。此刻作为和时钦并列为顶级流量的你，你肯定比任何人都留意他。”
    成昼虽是平和少年，但在同时钦的竞争中他从没落过下风，能从童星站到一线再站到顶级流量，再平和不争的外表下，也藏着一只霸王龙。
    这俩人，早晚有一战！
    成昼在电话那边哀叹一声，这么容易被看透的么？
    “时钦为了《霓裳》的个人赛，在同我舅舅研究赛制，专门租了云厦的顶层做时间工作室的办公室。不过……你作为正当红的女艺人，这样风风火火地去找他……”
    进入个人赛，成昼和宋星已经从团队伙伴，演变为竞争对手，然而成昼并没有因此想要疏远宋星。
    此刻多说这一句，是在提醒宋星不要和制作人走得太近。
    懂得避嫌，也是以免将来被别人泼脏水，说她暗通款曲，为博名利付出色相。
    “所以，你去找他干嘛？”
    “我去……杀了他！”
    宋星狠狠地关了电话，那边成昼的心里一凉。
    节目播出后，他也看出了节目组有偷拍嫌疑，然而他连提都没敢跟舅舅提。
    艺人被制作单位下个套，以提高节目播出效果，他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可宋星，不像是咽得下这口气的人。
    熊大看成昼脸色不好，忍不住问：
    “宋小姐……和时钦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现在你红了，和时钦齐头并进都是顶级流量，宋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成昼目光呆滞地晃了晃头：
    “高不高兴不清楚，不过假如时钦一会儿跑得慢的话，中国目前的顶级流量，可能就只活我一个人了。”
    宋星再度站在云厦之下，穿得像个养蜜蜂的。
    她走得急，开了门拔腿就跑，把一众记者甩在了身后，在小区里引来了众人围观。
    浇花的大爷连水管都扔下了去看热闹，暗暗感叹这小区风水是不是不太好。
    早上不知谁家的猫被踩了尾巴扯着嗓子叫，现在这帮人追得这么快，是钱包被抢了？
    宋星跑进一家早餐店，动用维尼系统让小石头送来了冲锋衣，渔夫帽和口罩，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云厦。
    下车给钱时，瞥见那出租车的行车记录仪上挂着一个山寨的叶玖娃娃，副驾驶放的一叠报纸，头版图片竟然是她自己为《霓裳》拍的硬照。
    司机师傅见她下车还不走，一直盯着报纸看，问道：
    “你也是宋星的粉丝啊，嘿这不是巧了么，我也是，这小妞儿，绝了！节目里一瓶指甲油就能改了模特的肤色，瞅把她对家那店里的辰国人气的，嘿，真给咱中国人长脸。”
    宋星苦笑，我要告诉你，她是让房贷逼得走投无路，上综艺纯为圈钱...
    你会怎么想？
    走到云厦广场前，宋星抬头看着头顶入云的建筑，怂了一丢丢。
    云厦的确气势逼人，时钦竟然在顶层办公，神仙总想住得离天近一点么？
    不过时钦就是二郎神转世，这南天门她也得闯进去。
    怪不得老觉得万隆广场里有一双眼睛盯着，原来这一周我一举一动都在你监视下，再不揍你，你是不是要买套房子住在我对面，拿望远镜监视我了！
    “你不能上顶楼，时先生说了不见任何人……”
    在保安的阻拦下，宋星仍旧闯进金属门。
    仿佛是预料到会有人来兴师问罪，不少保安在一楼大堂前台严防死守，而前台和通往顶楼的唯一一架直升电梯门口，一众律师正在和聂茴交涉。
    “聂小姐，我是被《霓裳》节目组淘汰的设计师代表队的律师，我们想就贵工作室偷拍，侵犯我当事人名誉权和肖像权一事同时钦先生见一面。请您不要推脱，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证明节目第二集以及之后的所有的后期制作是就由你们时间工作室负责的。”
    聂茴抬眉望着这律师，表情还是一贯职业化：
    “时钦先生的日程表上个月就已经排满了，想见他？下个月吧。”
    “聂小姐，时钦先生如果不就偷拍一事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要起诉！”
    聂茴抱着两臂，摆出超模常年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只要参加节目，就是默认了节目组无条件拍摄选手的在的一举一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聂茴态度强硬，明摆着告诉他们你们怎么告，我们怎么接着，三句两句就打发了律师们离开，他们一走，大堂骤然安静了许多。
    宋星走到聂茴面前。
    聂茴的表情略恢复了一些温度：
    “你不会也是来告时先生的？”
    大堂里，半面墙那么大的led显示屏仍旧在播放团体赛的花絮，画面正好切到宋星凝望着白色孔雀羽毛黯然伤神的镜头。
    宋星甩了甩头，试图平息自己被偷拍的怨气，对聂茴说：
    “我想见时钦。“
    聂茴用职业化的笑容和句式回答宋星：
    “时先生很忙，没有预约不会见。“
    一个男声响起：“我有预约的。我昨天就约了要跟时先生见面的……“
    大堂里还有一个人没有随那些吵闹的律师离去。
    是同样晋级个人赛的罗亿。
    罗亿穿着简单的格衬衫和牛仔裤，却也戴着渔夫帽，脸裹在一条褐色围巾中。
    小心翼翼地摘下围巾，文艺男脸上是局促的表情：
    “我昨天就有跟时先生预约了，我也不想打官司，我只是想问问，这个节目可不可以不要再播了。”
    聂茴露出几乎无法相信的微笑：
    “时先生和云顶tv签了合同，截止到你说话的前一秒钟，我们工作室已经投资了五百万做这个真人秀，光360度拍摄的实景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就花了几十万，节目广告卖出两千三百万，王府集团作为独家赞助商，上午又追加了植入广告一千万，现在连叶玖都签了合约，你说能不能叫停不播？”
    罗亿苦笑：
    “可是……我不想大火，我只是……想当设计师。”
    宋星依稀记得罗亿出身于美术世家，对娱乐圈没有什么执念，参加这个节目也是奔着“霓裳”二字而非综艺。
    如今这个真人秀让安乐出门买汉堡都会被要签名，更别说会有多少人追逐着高颜值的罗亿了。
    聂茴叹了口气：
    “时先生说过，一个人在实现梦想前，肯定是要做很多自己不愿做但必须要做的事。这就是走红的代价，你习惯了就好了。”
    宋星不废话，一把将罗亿拽了过来，拉着他进入直通顶楼的电梯：
    ”想找时钦，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