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去无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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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丞相进到宫中：“娘娘，江丞相怕是去无多日了……今日一见他躺在躺椅上，连话都说不顺口了……”廖丞相不怀好意的笑了。
    “是么…那…樊丞相没有跟你去？怎么不开口说话呢？嗯？”说着，张太后换了一个姿势靠在贵妃榻上。
    樊士高忙上前一步，面色忧愁道：“臣也一同去了，江大人气色不太好，看起来的确是憔悴了许多。不过，微臣还有一个担忧……方才临走时，廖丞相暗示侯爷西域都护府快要回京城的事情…侯爷恼羞成怒之下，对廖丞相说，铁匠铺起火一事一定会如实告知西域都护府大人……微臣只是担心……”
    暗示？
    樊士高的用词可谓是巧妙。
    张太后挑了挑眉毛，神情肃穆的看向廖丞相。
    缪英顿时后背一寒，忙道：“太后娘娘英明，微臣怎么可能回去暗示侯爷呢……微臣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无心之说？嗯？”威严的声音，在廖丞相的头顶响起。
    “这…这这这……”
    “糊涂！你可知你一时口舌之快，坏了哀家多少好事？”
    “都下去吧下去吧！”张太后烦恼的挥手，又招来李公公，耳语了一番，才叫人离去。
    江绍清这里为了引开人的耳目，也是一早就令几个小厮到外面去寻能工巧匠。
    短短两日，街上闹得人心惶惶。
    江府的小厮几乎走访了每家铁铺，但是所有的铁匠铺子一听说是江府的人来了，二话不说就赶紧撵人。
    开玩笑，有街头那个被烧毁的人做前例，谁还敢给他江府打交道。
    这些铁匠走路都恨不得绕着江府走。
    折腾了许久，江绍清要做什么器具张太后不知道，但是张太后知道他这病是看不成了，正合她心意。
    此时是正午时分。
    “大人进屋吧……”
    管家把江绍清扶进了房间内。
    “咳咳…可是都吩咐下去了？”
    “是！这些下人基本都没有动，只叫了两个丫鬟和一个侍卫。”
    江绍清点点头，不再说话。
    下人们烧好热水，6钏令人去药香阁取来提前抓好的药材，这期间，房间内的温度不宜过高，6钏又吩咐人取来冰块放入冰鼎中。
    她要将金属支架从江大人的左臂血管放入心脏……从头到尾，支架只能放在血管中游走。但是血管在人的肌肉深处，人的肉眼并不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金属支架走到了何处，或者又停止在了何处。
    好在受了娘亲裴姜的影响，6钏对人体的每一块构造，肌肉乃至穴位、神经脏器，无不一清二楚。
    如果此次安放支架成功，6钏的医术则向更加精进的高度迈进了一步。毕竟，就算有裴姜在，她也未必肯大胆的操作此术。但是6钏不同，6钏深谙穴位和针术的奥妙，如此一来，能够略微补足裴姜的缺憾。
    院子外面，江府的丫鬟小厮们像往常一样各司其职。此时的管家侯在一旁，房间里除了6钏夫妇和躺着的江大人外，还有三个人，立在一旁的管家，屏风后面熬药的两个丫鬟，还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屋内鸦雀无声，只有6钏忙碌的身影。先是将手中的针器一一过入沸水中消毒，随后一字排放在案几前。
    如今，金属支架能不能按照预期游走进入心脏，就要看她对人体血管以及心脏的熟悉程度，以及对这副针器的运用程度了。她手中的针器，若是运用得当，自会护送支架行走到心脏的尽头。
    管家紧张的立在江大人身侧，双眼时时刻刻都在留意6钏手中的动作……唯一能让他放心些的是自打6钏进入江府后，不是看书便是琢磨针术。这样一个勤奋的小娘子，医术想不精进都难。只是让人不放心的是，她的年龄毕竟还小，更何况要将那样一个金属物体放进心脏里？
    光是想一想就害怕啊！
    可是大人决定了的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有权利改变的。
    苏钧坐在左面的矮几上，目光也紧紧地追随着6钏的动作，内心替6钏捏了一把汗，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道：“阿钏，若不请大哥帮你打下手？左右药香阁到这里的距离也不远，你一个人不太好张罗。”
    6钏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道：“太后娘娘盯的紧，此时去药香阁，太招人耳目。如今，也只能让这两个丫鬟打下手了。”
    苏钧也治好点点头作罢。
    6钏看了看正在屏风后面熬药的丫鬟，道：“时辰到了，将药盛出来喂大人喝吧！”。
    “是！”两个丫鬟不敢怠慢，赶紧按照6钏说的将药盛了出来。6钏接过药，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定没有差错后，才对江大人道：“这药不是麻沸散，但也有镇痛的作用，我放了曼陀罗，加了附子、乌头、狼毒等。等下达人喝下去后，会全身麻醉，但神志会仍旧清醒。”
    江大人看了看碗中黑色的药水，虚弱的点了点头。管家主动将碗接了过来，亲自喂江绍清。
    “一盏茶后药性便挥出来。”
    6钏说罢，便转身将诊疗箱打开，将止血钳、手术刀、羊皮手套，纱布、刮刀、启子、镊子、针线等用具一一过入沸水中消毒。
    消毒的事情必须她亲自来做。
    等到忙完后，才戴上束帽和口罩，又将袖口扎紧，只等着江绍清药效作。
    她屏息凝神，先将过程在脑中走了一遍，这是她在大脑中勾勒了无数的次过程，包括中途可能出现的意外。
    例如，支架如果卡在血管的某个部位，该如何调整？
    又譬如，如果手术的过程中，江大人的心脏突然作，又该如何抢救？如果中途支架失败，最后的结果是仍旧需要开胸，那么以江大人现在的情形，恐怕是难以支撑......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管家喂完药，看见全副武装立在案子前的6钏，她身前摆满了刀刀叉叉，各种工具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江绍清此刻平静的躺在床上，视线清明的望着6钏，闭上了眼睛，道：“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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