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割袍断义

    穆长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无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没有？那我问你。
    你当初将遥留在云府，是不是另有意图？”
    云尘顿了一下，动了动唇，“……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是。”
    “将遥在重华殿的消息泄露给云长老的人，是不是你？”
    “……是。”
    “你明知道我喜欢遥，却不告诉我事实，仍执意置她于险境，对么？”
    “……长歌，关于白忆遥，我一开始的打算不是这样——”
    “嘭”的一声。
    穆长歌一拳捶于云尘身后的墙面。
    他不想听他的解释。
    不想听他算尽一切，理智过头的解释。
    他宁愿他感性一些，宁愿他顺着心走，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
    而不是在利益与计谋中权衡。
    哦，他忘了，他没有心。
    穆长歌紧紧咬着牙，低吼一声，打断他，“回答我的问题！”
    云尘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光闪烁不定，终是微微垂下。
    袖中拳头攥得更紧，指节苍白，有血丝顺着指缝流下，“……是。”
    穆长歌那只抵在墙上的手无力地垂下，好似最后一抹希冀被彻彻底底砸了个粉碎，扎得心生疼生疼。
    这种感觉，不知如何形容，他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呵，既然如此。云尘，你有什么资格没有！
    你、不、配！”
    忽然间。
    一道寒光闪过。
    穆长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微弱的烛光之下，剑光泛着森冷的寒意。
    众人皆是一愣。
    以为穆长歌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
    然。
    下一秒。
    只听撕拉一声。
    一截红衣飞起，随即飘扬地。
    而在布料地响起簌簌声的那一刹那。
    云尘全身猛然僵硬在地。
    幽深沉静的眸里终于掀起波澜。
    可是已经晚了。
    穆长歌微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遍又一遍，像是循环播放，再听不到其他。
    “云尘，今日我穆长歌割袍断义，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不再是兄弟！”
    云尘呼吸一窒。
    “咣当”。
    剑，一抹红影从面前闪过，然后消失于黑夜之中。
    云尘就那么直直望着门口，即便那道身影消失很久，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他后背顺着墙滑，整个人瘫坐在地。
    那如深湖般的眼，此刻泛着空洞，青丝从肩头飘，染着无尽愁思与寞。
    凰无双看着他，一时心情复杂。
    “云大哥，你……不去追么？不去跟他好好解释一番么？”
    云尘垂着头，没有动，仿佛没听到一般。
    过了很久，久到凰无双真的以为他是没有听见，才见他缓缓摇了摇头。
    “即便是有隐情。
    他的，也全部都是事实。
    是我的错……
    我算尽了一切，料定他不会生气，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同他解释。
    可我错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中他的心……”
    他没有料到，穆长歌会对百里忆遥动心。
    而百里忆遥，就是他那盘棋里，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