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

    夜，无月，天空下着淅沥沥的雨。
    一条阴冷潮湿的巷子中，几只肥大的灰色老鼠悉悉索索的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
    尖尖的鼻子在空气中不停的颤动，似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老鼠们不顾雨水淋湿了毛发，向着巷深处爬去。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巷子里，有坐有趴有卧，姿势各异。
    血水顺着雨水四处横溢，正是这股浓郁的血腥味将老鼠们吸引了过来。
    可还未等这群大老鼠享用美餐，巷子外响起啪啪啪的脚步声，一群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老鼠们惊的四散而逃。
    后进来的这群人，一共有七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一个金色警徽。
    为首一人是一个黑脸中年男子，样貌甚是威严。
    “队长，又是黑虎帮的人。”
    一个娃娃脸青年蹲在地上，一边翻看着尸体，一边道：“这是这一周的第三批死者了吧，都是黑虎帮众。”
    “这个人胸口遭受重击肋骨尽碎。”
    “嗯，这个人是被捏断了颈骨。”
    “咦？这人外表完好，可内脏尽碎，这是隔山打牛的手法吧。”
    ……
    不一会儿，这个娃娃脸青年警官就将几具尸体的死因分析了出来，总结道：“看手法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也不知什么人同这黑虎帮有如此深仇大恨，下手了够狠的，都是一击毙命！”
    “哼！”
    黑脸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这些帮派份子坏事做尽，有人寻仇才是正常。”
    娃娃脸青年讪讪一笑，没有话，要知道平时他们警局可没少收帮派的孝敬。要是没有这些灰色外快，谁愿意来这个贫民窟似得岛上做警察，收入少不还危险。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警察都愿意收这些黑钱，比如眼前这位黑脸队长。他虽然不阻止手下收钱，但他自己是碰都不碰这些钱的。
    “你们两人一组，分散开来询问周围的人家，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队长你呢？”娃娃脸问道。
    “你们先去，我在现场再待一会儿。”黑脸中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却并不点燃，他早已经戒烟了。
    看着下属们四散离开。
    黑脸中年蹲下了身子，看着脚下的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他的胸口处完全凹陷了进去，就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块。
    “明明三分力就能杀掉对方，却偏偏要用十分力，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中年人摸了摸络腮胡子软绵绵的胸口，不经意的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肋骨都碎成了粉末，未免太狠了吧！”
    雨下的越发大了，哗啦啦的，天空中突然有一道银蛇闪过，天地忽然安静了下来，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轰隆隆，一连串的雷鸣声响起，黑暗的巷中，一道阴影似乎动了动。
    大雨在中年人身上，纷纷被弹开，就像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一个雷鸣声也掩盖不住的声音响起，淡淡地，带着难以形容的意味，“我对这些帮派份子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有冤屈可以找警察，自行报仇便是违反了法律。所以，虽然我很同情你，但还是要抓你。”
    刷！
    话音刚，中年人贴地飞出，右手五指张开如同龙爪，抓向巷阴暗处的墙。
    墙上的阴影扭动起来，诡异莫名，一个身影从阴影中凸出来，嘿嘿冷笑着一拳砸向了黑脸中年人。
    嘭！
    拳爪交击，劲风四溢，雨水激荡开来，化作一片浓郁的水雾。
    黑影如同虎似得贴着巷墙向上游动，轻盈的在墙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想不到，的孟轲岛的警局里竟然还有个六级源力战士。”
    黑面中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也想不到，出手如此狠辣的杀手竟然是一位年轻美貌女子。”
    站在墙上的黑影浑身包裹在黑色皮衣中，将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一张如花娇艳，如同黑夜中的皎月，便是黑暗和雨水也掩盖不住她的光彩。
    女子面色冷冷地道：“这些人渣都该死，我只是替天行道。”
    黑面中年人笑容敛去，“替天行道？嘿，这世上唯一可以替天行道的只有法律，你是在犯罪。”
    “哼！法律若是有用，这孟轲岛上的帮派又怎会如此横行，你们这些警察哪一个没有收过帮派的黑钱？！”
    “这……”黑面中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多无益，要抓我，先打倒我再吧！”
    女子一跃而起，如同苍鹰扑食，白皙的拳头带着与之毫不相称的狂猛力量击下。
    “来得好！”中年人双目精光爆射，腰背一挺，如蛟龙出海，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
    清晨，天灰蒙蒙的，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一个精瘦的少年推开木门，走出了自家房子，或者称之为“屋棚”更加合适。
    深吸了一口气，全然不顾空气中传来的酸臭味，少年将目光望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这些山却不是真的山，而是无数垃圾堆积而成的。
    此地就是孟轲岛上最大的垃圾场，也是张天讨生活的地方。
    没错，张天就是一个拾荒者。
    随意在屋外的破水缸里舀了些水洗漱，张天背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大帆布袋子，向垃圾山的方向走去。
    顺着垃圾场的道左转右转，张天并未去看四周的垃圾山一眼，时间还早，他还有正事要办。
    来到垃圾场深处一个僻静之地，张天停了下来，这里四周都被垃圾山包围，只余下中间一块百来米宽的空地。
    张天将背后的垃圾袋一丢，来到右侧一座垃圾山的角里，扒拉了几下，两个巨大的由金属废料做成的哑铃显露出来。
    提着哑铃来到了空地上，张天开始呼哧呼哧的做起了力量训练，看他的动作极为标准，也不知这个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一会儿，张天的额头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奋力举着哑铃的双臂也开始微微颤抖。
    又做了十几个，终于力竭，“嘭””嘭”两声，哑铃砸到了地上。
    摇了摇头，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接着他又摆出了一些奇怪的姿势，好似瑜伽，但动作难度明显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