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傻鹿

    远夫妻回到王家村的第三天，北风呼啸得紧。
    当夜，鸭毛大雪下得纷纷扬扬……因为比不上鹅毛，所以姑且算作是鸭毛。
    嘿，尽管雪花稍小点，但却也足足下了一宿。于是第二天的一清早，卫远险些推不开被雪堆积住的房门，最后还是多使了把力气才算开门成功。
    不过在村里，他家的这情况还算是好的。
    有的村人家房屋位置较偏，又赶上风口，这一夜的大风把雪都吹到了门边，足足半米多厚，这样的人在里面根本推不开。
    这样家庭的大人们只能从窗户爬出去，再招呼附近的亲戚邻居一起帮忙，拿锨把门前的雪铲走，屋里的老人小孩才能得以出门。
    这似乎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
    卫远放眼看去，不管近处还是远山，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冰天。
    这大山里空气好，树也多，自然的雪不受污染，落地也特别素白。
    新雪摸上去黏黏的，卫远握了小团在雪地一滚，很快就滚成个大白雪球。
    不远处。村里地孩子们也兴奋地在空地堆起了雪人。
    嗯。这雪貌似不如前两年地那场暴雪……卫远也注意到。大部分地土地。他脚踩进雪里。雪最多也就能埋住鞋……
    当然在有些地方。由于风大。把雪吹得在一起堆积得特别高厚。会将低矮地树丛全掩埋起来。
    看着美丽地雪景。掂量着手上冰凉地白胖雪球。卫远忽然有心恶作剧起来。
    悄悄进屋。偷偷把雪团放到还在熟睡地老婆地枕边。看着她粉扑扑地嫩脸。卫远坏心地把自己冰冷地手伸进那暖和地被窝……
    “啊！！坏蛋！太过分了……”
    不意外的，晶晶的尖叫差点划破屋顶，人也迅速清醒坐起，再睡不能。
    汗……老婆中气太足了。
    卫远同学忍不住吐吐舌头，在她还来不及发飙之前迅速逃离现场。
    到了屋外，恰好一阵凛烈的北风吹过，他的头脑也跟着一清。随之想到了自家的大棚……晕死，自己差点把正事忘了……
    不太放心的卫远立刻赶过去看看，还好，钢管棚挺挣气地。主要是位置比较背风，雪积得不多，有王老汉和雇的村民在这里，似乎足够了。
    不过卫远还是伸手参加了劳动，铲了大概十几分钟，却被过来地达青叫住了。
    “咋的？灵凤跟她妈出不来了？”卫远问道。
    “可不是咋的！她家那雪积得最厚，快半截门高了，连窗户都推不开，人根本出不来……之前没发现，现在长和刚过去，他让我帮着找了几个人一起铲……我看这不缺人手，你还是跟我过去吧。”王达青解释。
    “没问题……咱们走！”卫远立马答应下来。
    跟着达青一进院，果然……王寡妇家是大雪封门啊。
    破旧的门板差不多被埋了多半高，而在窗户那边，隐约能看小灵凤母女，正在焦急向外张望着……
    啥也别说了，干活！
    卫远招呼了一声长和，就开始低头卖力铲雪。
    这几个老爷们，下大力气闷头干了半天，终于把门前到院子的雪清出来大半，然后里应外合，用力拉了半天门，才算把这娘俩给“放出来”……
    因为就卫远一个外人帮忙，王长和那是她亲侄子，王达青也是多年邻居，所以王寡妇没口子地跟卫远道谢，又回屋里要给他拿烟啥的，这让某人觉得全身不得劲。
    感觉不至于这样啊，毕竟小灵凤还帮他家喂了好些日子大鹅，平日也没少走动，咋弄得跟活雷锋似地？
    卫远汗了下。
    然后，他趁着王寡妇进屋，跟长和、达青点点头，脚下抹油先走了。
    等这人急匆匆的回到家，刚一进院，西瓜大的雪球带着风声袭来……好在他身手灵活，下意识的一闪，雪团就此落空。
    而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又一个大雪球呼啸而来……
    卫远觑空偷眼一看，发现坏了！
    老婆不但已经起来了，而且全副武装，并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滚好了十几个大雪球放在她身边的地上，貌似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喂，喂……够了吧？这都第几个了？”卫远连躲了几个雪球之后，忍不住跟晶晶抗议。
    “哼！叫你使坏！”被卫远的恶作剧冰手作弄地觉没睡好，尤其最可恨的是，自己团地雪球总是打不到卫远，气不过的晶晶继续扔。
    “唉，我错了……饶了我吧。”
    “站着别动，让我打几下！”
    “喂喂，行了吧，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嘻！你还啊！”
    这样你追我打，跑跑跳跳地，卫远两口子玩了好一阵子雪，才算尽兴。
    打完雪仗，晶晶气喘吁吁的，圆圆地苹果脸也变得愈发粉红，尤其小鼻头冻得通红，看起来
    爱……
    色心大起的卫远拉着老婆进屋想亲热一会，没想到两人的肚子却几乎同时咕噜噜作响，向他们提出严重抗议。
    真是他XX的……
    不过算来，晶晶还倒罢了，卫远这人从起床到现在快中午了，连帮忙扫雪带打雪仗，体能消耗委实过大，确实急需补充。
    简单把昨晚做的大碗红烧肉热了热，夫妻俩决定，早中饭一并吃了。
    当卫远吃的香甜，正要盛第二碗饭的时候，长和这厮却跑来了，而且还没空手，居然拿来了小半只羊……
    话说这羊不大，半只连肉带骨头的也就十多斤。
    怎么回事？平白的杀羊了？还是说……
    “唉，别提了！刚才在老姑那，我也没爱说。这个破雪下的，我那个羊圈顶，半夜就被压塌了，到底砸死两只小羊……”
    王长和喝口热水，叹口气，又继续发牢骚。
    “也怪我贪心。像这样的羊有五只，上次来收的，看个头小、分量轻，给的价太低，我就想再留留。唉，早知道上礼拜都出手就好了。”
    “呀！长和，那个，怀孕地母羊还好吧
    卫远没想出啥安慰的话，晶晶倒是关心的先出口问道。
    她这些日子没少过去看长和家养的羊，因为都是绒山羊，个个毛嘟嘟的，看着很新鲜。尤其还有两只大肚子母羊，其中一只据说马上要生了，这很让她期待。
    话说，她还从没看过刚生的小羊啥样呢？所以刚听到长和说羊圈塌了，心头一紧，马上联想到母羊安危。
    “嗯，运气还算凑合，两只母羊都没出事，要不真亏大了……”王长和回答晶晶，“我看这羊死都死了，就收拾一下。好在现在天儿冷，啥东西都好放，这些羊肉，卫哥你们就留着慢慢吃吧。”
    卫远和晶晶当然要给他钱，不过长和这小子说啥都不要，迅速跑了。
    开始，晶晶还想追出去，倒是被卫远拦下来了，说就当欠个人情了，反正都一个村住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晶晶一转念，倒是这个理。再说长和他媳妇林晓琴也三天两头的过来串门，她那人特别爱吃自家后院长的那种酸甜口地小苹果。嗯，下回再来记得给她多拿些回去，还有红富士啥的。
    看着地上地新鲜羊肉，再看看外面的一地大雪……卫远不禁想起了热腾腾的涮锅。
    真的，这种大冷天吃火锅，绝对再合适不过了。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暖意融融，坐在热炕头，夹着薄薄的鲜羊肉卷蘸上自家腌地纯正山韭花酱……要多美有多美啊。
    “晚上就开涮！”
    嗯，记得白菜地那应该还剩下十几颗大白菜，当初积酸菜的缸里没地方了，窖里也放不下了，最后那些颗就索性留到了菜地里，随吃随拿。
    现在估计那些白菜被这大雪冻地应该够呛了，大概也就是中间的白菜心还可以吃吧？今晚涮锅用了正好。
    想到这，跟晶晶说了声，卫远就起身去菜园砍白菜。
    那一片厚厚的白雪覆盖下，犹带着些青绿色的白菜顶着雪，还是比较显眼的。卫远一眼就看到了，不过他随即发现白菜地里居然还有个活物……
    这个，难道是……小鹿？
    卫远瞪大眼，努力进行确认。
    没错！这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鹿，个头不大，皮毛厚厚地，头顶着角，屁股上一片白，正在那里大口的啃吃冻白菜。
    晕菜。
    难道大雪冻得山上地鹿没吃的了？卫远心想。
    话说，他还没见过野生鹿呢。
    不自觉地，卫远悄悄靠近，并想掏出手机给这玩意照张相片。
    然而，这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机警。几乎是同时，它就发现了卫远，并迅速摆出跳跃姿态就要逃走。
    只可惜，菜地上地雪比较厚，它跳起来似乎很费劲，因此跑得不算很快。以卫远的体力，只要他加紧追着跑几步，估计就可以碰到它。
    但卫远没有抓捕的心思。
    看着距离差不太多，他就用手机迅速照了几张这只小黄鹿的照片……拍完再检查一下，嗯，皮毛、眼神都挺清晰的……这样，卫远就自觉很满足了。
    照完相，放任鹿跑远。他看向自己的白菜地。
    数一数，地里就剩下五、六颗白菜了。这鹿真吃了不少啊，应该吃饱了吧。
    于是卫远弯腰开始收拾，想把鹿吃剩的拿回去，结果砍了几颗，忽然有点异样感觉，他回头一看……
    我靠！
    就在自己身后，刚跑走的那头小黄鹿，不知怎的，居然又来到了他身边，并大模大样的啃吃卫远刚刚砍好、堆成一堆的大白菜。
    要吃不要命啊？
    这头傻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