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胜负之谜

    望着楚柏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远处的各个势力首脑也只得是对着宁道奇、梵清惠等人告辞了一声，然后带着手下之人，慢慢的离开了城郊。
    倒不是他们不愿与梵清惠、了空这等白道领袖多聊，而是精明如他们，皆知此刻前者的心情如何。
    自然，他们也不会在此刻主动去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随着周围各大势力阵容的迅速离去，那笼罩在洛阳城外的喧闹气氛，方才逐渐淡去！
    最后！
    洛阳城外所留下的，便全是【慈航静斋】与【静念禅院】的人。
    而此刻，淡淡的阳光普照着矮峰上的一片的狼藉，宁道奇立于其上默默不语，如陷梦境！
    “阿弥陀佛！”
    一旁的了空打破场中有些压抑的沉默，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们终究还是大大低估了楚居士的武功，今日能亲睹此战，对我等益处大得难以估量。”
    作为除却楚柏与宁道奇两位当事人外的武功最高者，了空对于那一战还是有些别的看法！
    事实上！
    宁道奇与楚柏的交手其实是处于下风……
    别看他举手投足间，颇有乘云御气的逍遥妙况，但却是不得不退，单从这一点，实则已然入下风。
    这并非是他不及楚柏，而是欠缺楚柏那种与敌皆亡之心。
    对方是拿自己的命来赌博，宁道奇则是因为道派大仁，始终难开杀戒。
    相比之下！
    若是此刻并非切磋而是生死之战，那么最后的结果，无疑更偏向于狭路相逢勇者胜之。
    当然，这一点并非只有了空明白，一旁的梵清惠亦是多少有些感受到了。
    只见梵清惠柳眉一簇，看了有些沉默不语的宁道奇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接过了空的话头，点头道∶“的确是得益不浅！”
    “你们是否很想问我，方才那一战究竟是胜还是负？”
    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宁道奇看了看身旁的了空与梵清惠，多年的交情，岂会不知二人心中所想，叹息了一声，道。
    了空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下，道：“总感觉你们方才的交手，就像一个谜！”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我和他都解不开的谜！”
    宁道奇淡淡一笑，回复负手身后的仙姿妙态，目光望向远方那道已看不见的身影，坦然道。
    梵清惠愕然道：“此话何解？”
    “我不愿瞒你们，你们知否楚友之前有个与我同归于尽的机会？”宁道奇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自语。
    “最后一招宁道兄不是避开了么？”
    梵清惠眉头一挑，能够从那些眼光高得离谱的宁道奇口中出【同归于尽】这四个字，可绝对的不容易。
    了空武功相较梵清惠还是胜上一筹，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而皱眉思索。
    片刻后，方才有些不确定道：“宁道兄的意义是……对方还有后手？”
    宁道奇仰望远方，似乎是想要恢复以往的气定神闲，但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喃喃道：“那最后一招的平手收场，我能肯定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
    “如非他有保命的把握，又岂会在重逢恋人后，轻易与我同归于尽？”
    到这里，宁道奇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楚柏，他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这一点楚柏同样也极为清楚，所以既无仇，亦无怨，却又选择同归于尽，如此已然明一切。
    了空与梵清惠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偏向萧索，浮出一股莫名情绪；
    不管承认与否，楚柏的出现，就如同当年的石之轩一般炫目，然而，前者的心智，似乎比石之轩更胜了数筹。
    而且！
    石之轩强则强矣，却依然有破绽可寻，但楚柏则不同，毫无破绽……
    ……
    ……
    葱郁的林间道，特有的湿气扑面而来，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行人最前方，楚柏踏着轻缓的步伐，缓缓的对着洛阳城行去，一路走来，其体内的消耗，已是尽数再度恢复。
    他的【阴阳策】经过吸取更重奇功绝学的精髓，已是极端的强横，恢复耗损，自然是不在话下！
    行走间！
    “楚大哥，你与宁道奇一战，真的只是平手？”寇仲突然来到楚柏面前，轻声道。
    闻言，楚柏倒是一怔，以寇仲的性子，怎会出这般话来？
    “恩？”
    目光带着一丝疑惑的转头，望着寇仲，却见其眼神有种难以言喻的明亮：“你怎会这样问？”
    对此，寇仲也缓缓停下脚步，旋即嘿嘿一笑道：“适才宁道奇不敢趁你下劈的刹那，双掌前击，就已明他不够大哥你有勇气，这已是入下风的举措。”
    “如果我是宁道奇的话，我一定不会闪避，硬拼之下，楚大哥虽能把我劈分两半，但你亦必死无疑！”
    话间，寇仲再度看了楚柏一眼：“楚大哥敢拿自己的命来赌，是看准宁道奇难开杀戒，殊不知，生死之战往往都是勇者狠者活下去，大哥比宁道奇决绝，此战其实是大哥胜了。”
    此话一出，徐子陵和跋锋寒像初次认识寇仲般，把他由头看到脚，同时动容！
    细细品味一番，二人却是觉得寇仲所言句句在理……
    楚柏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微微点头，不由得轻笑道：“仲的虽然不错，但有一事，你却不知！”
    “何事？”寇仲诧异的道，他自觉此刻所言乃是反复斟酌，应该没有半点漏处才是。
    楚柏微微一笑，由衷道：“以宁道奇这种具有大智慧，大毅力，而且不把自身放在眼内的人，怎会不敢与我硬拼？”
    “那为何他……”寇仲一愣。
    “因为宁道奇其实已经看出我有保命之法，才会选择以命赌命。”
    楚柏目光涌出许些幽邃：“他深知若是硬拼我这一击，他必死无疑，所以……他并非胆气不足，而是有着极其高明的眼力。”
    “什么？”
    淡淡的话语，让得寇仲愣了愣。旋即仅仅瞬间，不只是他，就连一旁的徐子陵与跋锋寒二人，面色亦是陡然震惊了起来：“难道楚大哥还未出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