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本秘籍？

    “尔等今日便要走了？”醢稷背着手问，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虽有邻里偶有照顾，但一个人过终究是寂寞冷清。这些年轻人的到来，终究是给了他多多少少的慰藉，但他们终究要离开。
    “没错，实在不放心先生一人。”苏秦温言道。鬼谷先生年纪大了，况且谷里还有一个危险的人，若出了什么状况该如何是好？赶快买完一声调味品和生活用具后，四人得要赶回去。
    “你也要走了？”醢稷望向白晋，“制作醢的技术你不学了？”
    “下次吧。”白晋想了想，师兄他们要走，他自然也是要跟着离去的。毕竟对于他来，还是鬼谷比较安全。
    “那好，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教你制醢。”醢稷，一个月后估计酿造酱油该有点成效了。
    趁着聂山赶牛车回去之时，张仪和苏秦两人出去采办生活必需品，孙宾和白晋留了下来帮醢稷把煮好的大豆从陶鼎里舀出来放到竹匾里摊凉。摊凉之后的大豆才能够放进密室里面进行发酵，幸好如今还是夏天，气温高，想必发酵也会比较顺利。
    聂山驾驶着牛车一路出了山阳县，进了离县城比较近的一个村庄，路的两旁皆是绿油油的黍米田，村口有一棵大樟树，树下有一汪池塘，此时荷叶田田，偶有水鸟出没。在池塘的不远处是有几间屋子围成的院子，院子四周围绕着一圈桑麻。与其他的茅草屋相比，这个院子石墙陶瓦，显得更有气势一些。院门口高高竖起的木杆子上挑着一块木牌，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锻”字，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锻造声。
    聂山将牛车停在门外，跳下车，朝里面高声喊道：“大兄，我回也！”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出来，身量虽，但精瘦精瘦的，葛衣下的肌肉结实而有力。
    “二叔，那么快回来了！”来人正是莫将的儿子莫牙。莫将、聂山、晋平三人是异性兄弟，三人经营着一间锻造铺子，给人锻造武器、铜器等。三人中只有莫将有一儿，从跟着晋平学习剑术，跟父亲和聂山学习锻造。因此莫牙年纪就有一身好武艺。
    “阿牙，你父亲在锻甚？”聂山一边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一边问。
    莫牙边帮聂山搬下酒来，边答：“父亲在练习锻铁。对了，二叔，怎么没见三叔？”他往路的一端望了望，也没见半个人影。
    “你三叔有些事。”聂山三两下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到地上，兜转牛车，“你把东西都搬进去，我得要进城一趟。”
    “去干啥？”
    “送几个朋友一程。告诉大兄，我们会很快赶回来的。”聂山一扬皮鞭，赶着牛车向山阳城再次进发。
    莫牙拧着眉深思，到底是谁能让二叔和三叔如此重视亲自接送？难道是即将到来的客人？
    “二弟回来了？”一把雄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莫将走了出来。他的脸庞被火光映得发红，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因为长期在炉边锻造，他的手臂比一般人都要粗壮。
    “又走了。”莫牙指了指远方快剩下一个黑点的牛车。
    莫将抹了抹脸上的汗，望了望天上的日头，他们也快来了。
    “把东西先搬进去。”莫将弯下身，轻松地举起了半只猪。
    “咦？这罐里的是什么？”莫牙捧起装有豆浆的陶罐，嗅了嗅，瞧着倒有些像米浆，但闻起来却带着一股豆香。
    莫将扫了一眼，他也没见过，思忖了一下，对儿子道：“应该是一种浆，先去冰着吧。”
    这个时候当然没有冰箱，一般都是用冰凉的井水来冰镇东西。莫将的无意之举竟然让豆浆成为了他们以后念念不忘的解暑圣品。
    接近日中时分，聂山的马车终于再次出现在醢稷的门前，此时苏秦张仪早已将东西买好在门口候着了。
    “我回也！”聂山哈哈大笑一声，跃下牛车，“没有太迟吧？”
    “不迟，不迟。”苏秦微微一笑，来回一个时辰不到，看来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算太远。
    “你们要去哪儿？”聂山问。
    “杏子村。”苏秦道，在杏子村下车后他们还要走几个时辰的路回到鬼谷。照这样算的话，他们回到鬼谷恐怕已经快到亥时了。
    “好嘞。”聂山爽快地答应，来回也就三个时辰左右，能赶在哺食前回家。
    “醢老丈，我们走了！”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少年，刚好能挤得下。晋平叮嘱了几句，先行离去，他要去约定的地点与客人接头。
    醢稷将一个麻布包塞到白晋的怀里，不忘念叨一句：“下次一定得来。”
    “当然，我还要跟您学制醢呢。”白晋笑道，他还想知道，在古代简陋的环境下到底能不能酿造出酱油。若真能酿造出酱油，简直像打开了另外一个美食世界。
    如果能有铁锅、灶台等，那就更好了，他就能革新战国的烹饪方式，做出现代的炒菜来了。
    铁啊，铁，在这个属于青铜的时代，到底在哪里能够找到大量的铁打造出一套铁制厨具来呢？
    白晋望着越来越远的山阳县，陷入了一片惆怅当中。
    “哎，师弟，醢老儿到底给了你什么？”张仪凑过来，好奇地瞧了瞧白晋搁在怀里的布包。
    “我也不知道。”白晋摸了摸布包，感觉硬硬的，难道是秘制醢酱？他连忙解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卷残旧的竹简。
    “竟然是竹简？想不到醢老儿倒也风雅。”张仪打趣，“快快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是醢的制作方法。”白晋摊开竹简瞧了瞧，沉默了一下，才道。
    这老儿，还真是到做到。张仪有些诧异，旋即兴高采烈，如此一来，各类的醢酱他都能轮流品尝，再也不用跑这么远来买了。
    白晋大概能读懂醢的制作方法，这段日子他跟着张仪他们读书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白晋攥着布包的手因激动而收紧，他终于可以知道古代制作醢的秘方了，能够亲手用古法制作出醢，想想都让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