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两军对峙

    他看到召瑾瑜正从热水中起身。他是个商人，自然有眼力见，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拿了屏风上的干布伺候召瑾瑜擦身子。
    “怎么是你？”召瑾瑜见进来的人不是瞿祖光有些奇怪。
    呼斯楞手上没闲着，嘴里解释：“刚才那边有人受伤，让瞿大夫过去看了。我这边没事就自告奋勇给队长您送衣服来了。”
    召瑾瑜点点头，接过呼斯楞手里的干布简单围了一下出了浴桶。就在干布围上的一刹那，呼斯楞忽然看到一个标志：牛面双翼。
    难道？呼斯楞想确认一下，他故意脚下一滑，身子前倾，眼看要摔倒的时候被召瑾瑜拉了一把。由于角度特殊，他挤松掉了召瑾瑜身上的布，顺着缝隙这次是真切地看到了那图腾了，真的是牛面双翼。
    召瑾瑜问：“怎么了？”
    呼斯楞笑道：“哎呀，脚下太滑，您大人大量，多包涵。”
    召瑾瑜一皱眉头，感觉不对劲，这个地上并没有那么滑，他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反思刚才那一下，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把这份怀疑压下了。“行了，你出去吧。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呼斯楞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退出去，才想起来刚才召瑾瑜已经安排送他回去的事情，才慌忙去房间收拾东西。
    傍晚时分，呼斯楞被蒙着头，只是觉得自己一股风似的就到了乌拉部，接着觉得身子一松，脚地了。有人在他耳边：“不要对任何人起你在山上的见闻，否则大凶。”他摘了面罩向四周看去，发现自己已经在乌拉部门口，刚好有巡逻的士兵往这边过来。他好像明白什么了似的，朝着不死海的方向诚心跪拜，大呼：“神明佑我乌拉部，神明佑我乌拉部。”
    他的呼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什么人在那？”
    呼斯楞双手高举，大喊：“是我，呼斯楞！”
    巡逻士兵赶忙跑过来，看到呼斯楞很是诧异：“大哥，你这是咋了？啥时候回来的？前面巡逻的人没看到你吗？”
    还有一个问：“你不是出去做生意了吗？怎么？货物呢？是不是被卓力那些人给劫了？你受没受伤？”
    呼斯楞哪里有心思和这些人话，赶紧：“快带我去见大汗，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巡逻队长问：“怎么？卓力的部攻过来了？”
    呼斯楞忍不住了一句：“咱们有救了。”
    不知道是不是呼斯楞带来了好消息的缘故，这天夜里，乌拉部里格外热闹，就连狗也欢叫不止。
    与这边的欢快气氛不同，卓力部经历过唐尔拉山的“自然灾害”后元气大伤，士气低迷。卓力找来他旗下的第一勇士旭日干问：“伤亡情况怎么样？”
    旭日干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胡子和横肉，那一身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对于卓力，他非常的顺从：“现在已经损失一万余人，还有五千伤员。”他叹了口气：“这唐尔拉山真特么的邪门儿，往年没听有这么严重的山洪，怎么偏偏今年被咱们遇到了？”
    卓力眉头紧锁，“难道这乌拉部真的就这么邪门？”
    一这个，旭日干想起来什么，“大汗是……”
    还没等出口，就被卓力拦下了。
    其实这是他们进山之前听到的一个传，那里面乌拉部的使命是保护神明，同时他们也受神明保护。所以外人别想攻进唐尔拉山，但是乌拉部不会向外扩张出唐尔拉山。
    这个法在军中被很多人认同，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那就是乌拉部这么多年，不管强大还是衰败，一直没有出过唐尔拉山，而且之前也少有听有人进攻过那里。
    这个法让卓力很是不满，因为这个法会影响他此次行程的正义感。
    人的心中总会认为什么是对的，这个对的就是他心中的正义感。如今卓力可汗率领出兵的理由是乌拉部强占了卓力大汗的女人。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可是如今听乌拉部是被神明保佑的，过去进攻他们就等于触怒了神明。不管是哪个部的人，都是普通人，再厉害还能和神明争抢去？尤其是他们进山之后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山洪暴发，死伤无数。尚未开战自损一半，好多人都相信这个法是真的了。
    卓力可汗不让旭日干出来就是怕隔墙有耳，被别人听了去，连领头的都惧怕神明了，其他人就更要退缩了。
    战场之上士气极为重要，只要一边士气高昂，一边垂头丧气，即便是双方力量悬殊，都有可能打胜仗的。作为领兵人，卓力深谙此道。
    “你回去整理好队伍，弄点好吃的，安抚军心。明日就能出山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你的人打头阵，打得漂亮点，给所有人看看咱们部的实力。乌拉部不过几千人，咱们灭了他并不困难。”
    旭日干知道这是他第一勇士体现价值的时候了，满眼兴奋地双手抱拳：“末将领命。”他瞪了瞪眼睛，恶狠狠道：“这乌拉部真的是受什么狗屁神明保护吗？呸，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明天我就拿洛桑的脑袋祭旗！大汗就等着好消息吧。”
    卓力满意地拍了拍：“不愧是我的人，这话得提气。好了，你们都去忙把。”所有人都出去后，卓力把玩着手上的一块黑色的令牌，自言自语：“难不成这片草原真这么神？”思索了额一阵后，他把这块黑色的令牌交给了一个形色诡异的人。
    这一夜过得很慢，仿佛又很快。三方都在积极备战当中，谁都没有注意在乌拉部不远的地方有一股子白烟缓缓升空。
    翌日清晨，乌拉部所有人都出动了，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迎接强大的卓力可汗部。
    卓力的队伍里散发出骇人的杀气，但是乌拉部的人并不畏惧，因为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若是退后一步，他们的家园就会被损毁。部里所有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气息。
    旭日干率先冲出队伍，站在两军阵当中叫骂：“你们的乌拉部居然胆敢违抗卓力可汗的命令？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我旭日干现在就替大汗收拾你们！有谁先来送死？”
    查河算是乌拉部的一员猛将，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听到这样挑衅的话怎么能坐得住？他率先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挥起手中擦得雪亮的刀冲了出去：“我查河来领教！”
    二人提刀便打，来往之间能看出查河的功夫确实不错，攻防得当，怎奈对方不是善茬，而且身经百战，几个回合下来查河就被斩马下。
    看到查河的血喷溅了一地，双方的心都被点燃了。卓力的部是因为胜利，更多的是觉得他打破了乌拉部这片草原是受神明保护的魔咒，而乌拉部则是因为失去战友兄弟所产生的满腔悲愤。
    “我去！”宁金，也是查河最好的兄弟抬手就要出战，却被拦下了。
    “我先来。”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乌拉部从队伍中冲出一员将，他用布条裹着脸，这样的装束在草原很常见，因为春天，草原上的风沙大，日照强，草原上的人总是“全副武装”抵挡自然对他们身体的伤害。可是在战场上，这身装扮让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
    “我来领教这位勇士高招。”
    旭日干看到眼前这个瘦瘦的干豆芽，嘲讽冷笑：“你叫什么名字？老子可不杀无名鬼。”
    来者也不生气，只是平淡地：“还不知道谁是鬼呢。”
    旭日干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看不出眼前这个豆芽菜有什么本事，常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敌。刚才他能赢那个查河是因为他们都是用草原路数的攻击方式。可是眼前这个人草原气息并不是很明显，况且，他拿了一个草原人并不常用的长矛。保险起见，他还是找个人试探一下这个豆芽菜：“哈哈，你居然敢挑衅我？哼，想和我打，你还没那个资格。让我的手下先来收拾你吧。”完向后一摆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提着明晃晃的钢刀策马奔来。“子，受死吧！”
    乌拉部的人也不知道这个瘦的人是谁，但是这个时候不畏强敌，敢于为自己部出头的都可以叫做勇士。不管什么出身，只要是勇士就会得到大家的尊重和爱戴。看着远处的一脸横肉满身杀气地过来，大家都替这个瘦的男人捏了把汗。
    只是没想到，一个回合下来，对面那个一脸横肉就被那长矛穿透了身子挑身下马，瘦男人把那长矛竖直扎到地上，半空中悬着的就是那一脸横肉。
    全场寂静了，没有人会预料到居然比试这么快就结束了，更没有人能预料到身材比例悬殊的两人竟然是这样的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