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实

    “我不能再使用它了，”她低声对自己。“我差点就放弃了。
    手……我不下去！“她颤抖着闭上眼。
    “接着我想起史东，单独站在高墙上面对死亡。如果我放弃了，他的牺牲就毫无意义了。
    我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能让他失望。”
    她浑身发抖地摇摇头，“我强迫龙神的秘宝听我的命令，但我知道我只能这样做一次。
    我再也不可能去碰触它！”
    “史东死了？”韦德的声音微微发抖。
    罗拉娜看着他，眼神变得柔和。
    “很抱歉，韦德，”她。
    “我没想到你还不知道。他——他和一个龙骑将作战的时候阵亡了。”
    “那——那是……”韦德泣不成声。
    “是的，他没有受到折磨，”罗拉娜温柔地。“他没有受到太大的痛苦。”
    韦德低下头，随着要塞残骸另一阵的爆炸，很快地抬起头。
    “恶龙军团。”罗拉娜喃喃地。“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
    她的手滑向刚被她扣在腰带上，曾属于史东的剑。“去找哈勃。”
    罗拉娜走上广场，在阳光下眨着眼，惊讶地发现现在还是白天。
    刚刚发生了太多事，看起来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年。
    但是太阳的高度只刚刚越过外墙。法王之塔的本体已经完全崩塌了，变成广场中央的一团瓦砾。
    通往龙神的秘宝的走道（除了被龙撞坏的地方之外）并没有受损，只有龙神的秘宝被埋在瓦砾之下。
    外墙仍然挺立着，虽然有些玩方已经出现了缺口，上面还留着被闪电击打的痕迹。
    但是那些缺口没有源进潮水般的敌人。
    罗拉娜发现，四周一片寂静。
    她可以听见，在她身后的隧道中，第二只龙濒死的尖叫，骑士们奋力杀死他的吼叫声。
    那些军队怎么搞的？
    罗拉娜不明白，迷惑地看着四周。
    他们应该要突破这道墙了啊？她害怕地抬头打量着那些防御工事，期待会看到这些恐怖的生物，如潮水般的涌出。
    然后她看见了阳光照在一副盔甲上。她看见了那躺在墙上的尸体。
    史东——她记起了那个梦，记起了疯狂劈欢他尸体的龙人鲜血淋淋的双手。
    这绝对不能发生！她脑中想。她拔出史东的剑，跑过广场，发现这古老的武器对她来太过沉重。
    还有什么武器呢？
    她匆忙地看着四周，屠龙枪！
    丢下剑，她拿起一柄长枪。
    接着轻松地带着这把步兵用的长枪，路上阶梯。
    罗拉娜跑上防御工事的顶端，望向前面的平原，期待看到如潮水般的黑压压恶龙军团。
    但整个平原空无一物，只有几群人类不知所借地聚集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罗拉娜不明白，她疲倦得没办法思考。她的冲劲消失了。
    疲倦和哀伤开始包围她。
    罗拉娜拖着屠龙枪，慢慢地走向被鲜血染红的高墙；那里就是史东牺牲的地方。
    罗拉娜跪在骑士身边。她伸出手，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开，再看看朋友的脸。
    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罗拉娜在史东的眼中看到了平静。
    拿起他冰冷的手，贴着她的脸颊。“睡吧，亲爱的朋友。”她喃喃道。“不要让你的梦中出现恶龙。”
    当她把史东苍白的双手，交叠在破碎的盔甲上时，她看见了雪地上有一个闪耀着的物体。
    她捡起一个被白雪所覆盖，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罗拉娜心地把凝固的血和白雪拨开。那是颗星钻。
    罗拉娜吃惊地看着这颗宝石，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在她有机会搞清楚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前，一道阴影扑向她。
    罗拉娜听见翅膀的煽动声，巨大的呼吸声。她害怕地跳起来，立刻转过身。
    二只蓝龙降在她身后的墙上。
    它巨大的爪子轻易捏碎石头，找到脚的地方。那家伙的巨大翅膀扇着空气。
    龙骑将骑在龙的背上，在狰狞的面具之下，用严厉的眼光冷冷地看着罗拉娜。
    龙威让罗拉娜身不由己地退了一步。
    屠龙枪从她麻木的手中滑，星钻也掉到雪地上。
    她转身试着要逃跑，却看不见自己眼前的景物。
    她滑了一跤，僵硬地倒在史东的身边。
    在令人麻木的恐惧中，她脑中只想到一件事，那个梦！
    就像史东一样，她会死在这里。
    罗拉娜的眼中只看得见蓝龙飞到她头上时露出的蓝色鳞片。
    屠龙枪！在雪地中朝着它翻滚过去，罗拉娜的手指握住它木制的枪柄。
    她开始爬起来，想要把它刺进龙的脖子。
    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屠龙枪上，差点踩到她的手。
    罗拉娜看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靴子，上面装饰着金色的花纹。
    她看着那双靴子踩在史东的血迹上，她深吸一口气。
    “敢碰他的尸体，我就要你的命，”罗拉娜柔声。
    “你的龙也没办法救你。这名骑士是我的朋友，我不打算让杀死他的凶手玷污他的尸体。”
    “我不准备要玷污这具遗体，”龙骑将。
    她以优雅的慢动作蹲下身，温柔地合上骑士的眼睛，它们原先定定地看着，再也看不见的太阳。
    龙骑将站起来，面对着跪在雪地中的精灵女子，移开辟在屠龙枪上的靴子。
    “你知道吗，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杀死他的那一刻才知道。”罗拉娜抬头瞪着龙骑将。
    “我不相信你，”她疲倦地。“这怎么可能？”
    龙骑将冷静地脱下狰狞的面具。
    “我想你也许听过我，罗拉娜赛拉莎。这是你的名字，对吧？”
    罗拉娜迟钝地点点头，站起来。
    龙骑将露出微笑，促狭，带着魅力的笑容。“我的名字是——艾拉。“
    “你怎么知道？”
    “一个梦…………”罗拉娜自言自语。
    “噢，没错——那个梦。”艾拉用带着手套的手抚摸着黑色，卷曲的头发。
    “罗伯特告诉过我这个梦。我猜你们一定都一起分享了这个梦。他想他的朋友们应该也是。”
    这个女子低头看着她脚边，史东已经僵硬的尸体。“奇怪，这不是史东梦中的死法吗？
    罗伯特这个梦对他来也成真了：我救了他命的那一段。”
    罗拉娜开始颤抖。她的脸色本来就因为过度疲倦而显得苍白，现在看起来更有点像是透明的：“罗伯特？……你看过罗伯特？”
    “两天以前，”艾拉。“我把他留在福罗参，让他处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问题。”
    艾拉冷静的话声像是刺进史东体内的长矛，也刺穿了罗拉娜的灵魂。
    罗拉娜脚底下的地面开始晃动。天空和地面混杂在一起，这疼痛把她分割成两半。
    她在谎。罗拉娜无助地想。
    虽然艾拉随时可以谎，但是她绝望地知道现在她却没有。
    罗拉娜脚步踉跄地走着，差点跌倒。支撑她的只剩下那股不要在这女人面前，露出弱点的好胜心。
    艾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弯下腰，捡起屠龙枪，好奇地观察着。
    “这就是传中的屠龙枪？”艾拉问。
    罗拉娜强忍住悲伤，逼自己冷静也话。“是的，”她回答。
    “如果你想要知道它的威力，你可以走进塔里面去看看你手下的龙现在怎么样。”
    艾拉低头看看底下的广场，没有显示出多大的兴趣。
    “不是这样东西引诱我的龙，进入你的陷阱的，”她冷静的双眼看着罗拉娜。“更不是它让我的部队四散奔逃。”
    罗拉娜再一次看着空旷的平原。
    “是的，”艾拉看着罗拉娜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们赢了——至少今天是这样。
    赶快庆祝你们的胜利，精灵，因为你们的胜利将是短暂的。”龙骑将忿忿地玩弄着屠龙枪，拿它来瞄准罗拉娜的心脏。
    精灵不为所动地站在它面前，脸上毫无表情。
    艾拉露出笑容。如闪电般迅即反转屠龙枪。“多谢你给我这个武器，”她把屠龙枪立在雪中。
    “我们接到有关这个武器的情报，现在我们可以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像你宣称的一样有威力。”
    艾拉对罗拉娜微微一鞠躬。
    接着重新戴上面具，她抓起屠龙枪，转身离开。
    在她走之前，她的眼光再度在骑士的遗体上。
    “给他一个骑士的丧礼，”艾拉。“我至少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重新集合好部队。
    我给你这些时间，去为他准备一个合适的丧礼。”
    “我们会自已埋葬牺牲的人，”罗拉娜骄傲地。“不需要你的施舍！”
    史东的死亡，眼前的尸体，都像一盆冷水般的把罗拉娜从梦幻中拉回现实。
    罗拉娜站在龙骑将和史东的遗体之间，看着艾拉面具下的眼睛。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罗拉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口中喃喃地道。
    远处战场的硝烟弥漫依旧，像是一种诡异的仙境，让人感到无法抑制的绝望。
    “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就立马从我的眼前消失。”艾拉闻言微微皱眉，一股许久不曾有过的疼痛感，蓦地涌上心头。
    “我现在就离开，抱歉。”艾拉面无表情地道。
    “等等。”罗拉娜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