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是什么？

    “我们……吞噬一点……阴魂……就是……丧心病狂……你们转……化……冥界……的天地灵气……呢？”那声音继续着。
    这声音，如同利箭一般直直插入了灵骅的心头，让灵骅在这瞬间就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意，那覆盖在他身体之上的寒冰瞬间增厚数倍。
    对于冥界来，阴魂是其存在的根基，没有阴魂的存在，冥界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阴魂是存在根基，那么，冥界的天地灵气呢？
    冥界之中，那只有阴气，没有阳气的天地灵气又有什么地位？是可有可无的，还是不可或缺的？
    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摆在明面上的。
    若是冥界之中的天地灵气是可有可无的，那么，冥界也就不可能到现在依然有着这么浓郁的天地灵气了——冥界与诸天万界联通，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亿万年来，不知有多少机会让天地灵气流失，但一直到现在，冥界之中的天地灵气依然是如此浓郁，若不是有着种种特殊机制与天地灵气相连，固定天地灵气，怎么可能如此？
    冥界的天地灵气如此重要，那么，将冥界的天地灵气进行转化的生灵活物，其行为，岂不也就是和这些黑影差不多，同样是在破坏冥界，是丧心病狂？！
    猛然想到这一点，灵骅只感到心神一滞，一层阴影瞬间笼罩他的心灵。
    原本他自我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皆光明正大，不管是对世界，还是对众生，都有着无数的好处，若是有历史记载的话，自己的行为已经足以载入史册，让后代子孙时刻敬仰。
    但，从现在那黑影所的角度一思考的话，他却就忽然觉得，自己所作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这种打击，对于他而言，是几乎致命的。
    在这瞬间，之前几年时间他所走过的一个个地下空间在他的心中闪过。紧接着，便是他所进行的一次又一次交易。
    在以前，这些，都是他继续进行跋涉，进行交易的动力所在——那一个个地下空间因为他的努力变得更加美好，那一个个生灵活物因为他的到来而获得更完美的生存条件，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每一次想要退缩的时候都能够重新获得继续下去的动力与勇气。
    但，现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光影，对他来，却就像是一个个的催命符一般，让他只感到周身上下阵阵发紧，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哪里还有工夫维持那屏障？
    那屏障，瞬息间就完全崩溃，无穷无尽的阴魂重新被那一座山峰搅碎，吞噬，融入众多黑影的身体之中。
    那些黑影发现这一点，终于一个个的长呼出一口气，绝大多数的黑影都懒得再理会灵骅，重新融入那山峰之中去了。
    只剩下之前与灵骅对话的那几个黑影依然是对灵骅虎视眈眈而已。
    “他……似乎晕了……”一个黑影有些不确定的道。
    话音刚，灵骅的身体便是一软，整个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看到这一幕，那些黑影面面相觑，他们却没有想到灵骅居然如此脆弱，只是一句反问，就已经是心防被破，再无任何反抗能力了。
    “接下来……怎么办？”有一个黑影这样道。
    听到这个，其他黑影都迟疑了。
    “咦……他的身体……”忽然，有一个黑影发现了什么，惊疑一声。
    其他黑影微微一愣，仔细查看一番，也发现了灵骅身体的异常。能够将身体转化为这种近乎阴魂，却又不受这冥界之中的规则影响的状态，这些黑影本身对于阴魂的了解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阴魂对于生灵来是何等的危险，它们更是无比清楚。
    但，现在它们看到什么？！它们看到了，已经昏迷过去，体内的力量完全没有被调动起来的灵骅，居然完全无视了阴魂的影响！
    他就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那阴魂却就像是他完全不存在一般，完全没有对他有任何伤害，直如与他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一般！
    这种情况，怎能让这些黑影不感到震惊？！
    “弄回去！”一个黑影难得没有半点磕碰的将这句话了出来，虽然，这句话只有三个字……
    其他黑影应了一声。当下几个上来，身上黑雾涌出，包裹住灵骅，将其托起，就向着山峰沉下去。
    这时候，天空之上不断浮现出来的阴魂也早已消失。毕竟，每一波阴魂的出现，都只不过是十几分钟而已。
    方才耽搁了那么一段时间，这一次阴魂雨出现的十几分钟却就已经过去了。
    ……
    等到灵骅醒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来到了一处地下空间。
    这一处地下空间无比阴暗，整个空间之中充斥着比起地面上浓郁数倍的天地灵气——没有转化过的，毫无任何阳气的天地灵气！
    虽然周围无比阴暗，但灵骅依然能够一眼看到这地下空间之中有着众多黑影在其中进行着各种活动。
    “这里是哪里？”灵骅喃喃着，声音之嘶哑，比之前他所听到的那些黑影的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是我们的家……”一把嘶哑之中夹杂着一种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灵骅吃了一惊，一跃而起，仔细搜寻一番，方才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的黑影正悬浮在那里。
    那个黑影相比于周围其他黑影要上一圈。
    与其他人相比，就像是一个孩与大人相比一般。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灵骅面色变幻良久，问道。
    “你……对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他们打算……杀了你。”那的黑影道。
    “没有价值……”灵骅看看自己的身体，苦笑起来。
    是他的身上有着太多力量侵入的痕迹。这些痕迹遍及自己的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肌肉，甚至是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是力量核心，一切的一切。
    可以，自己的周身内外，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被人探查过了。
    若是自己身上拥有的秘密，现如今对探查自己的存在来显然都已经再不是秘密了。
    结合对方所，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显然是自己身上的异状被那些黑影注意到了。
    “或许，我确实该死吧。”忽然，灵骅叹了一声。
    却是，他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所受到心灵冲击。若是他之前所做的那一切都只是对冥界进行破坏而已，那么，他还有资格继续活下去吗？
    此时此刻的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否认了自我的一切，生存欲望更是无形之间已经是降低到了近乎没有的地步了。
    发现这一点，那黑影却是好奇了：“你……不打算跑……吗？”
    “跑了又怎么样，我已经是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灵骅叹息一声。
    “为什么……这么……”这黑影好奇起来。
    话间，这黑影已经是飘到了灵骅的面前了。
    这一处位置在这一处地下空间之中显然是一处相当偏僻的位置，在这里虽然能够一眼看到这个地下空间的大多数范围，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根本无法引起这个地下空间之中其他区域的黑影的注意。
    至少，这时候那些黑影都是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人来理会灵骅与这黑影的交流。
    “因为，我之前或许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将冥界向着覆灭的深渊狠狠的加了一把力。”灵骅这时候神色茫然，却是连为自己辩解的情绪都没有生出来。
    “你……是世界的主宰……吗？”那黑影好奇的道。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若是我是世界的主宰，哪里还会被你们抓来这里？还被你们将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挖走？”灵骅失笑了。
    “既然……你……不是……那……你怎么……如此自信？你……真的有……能力……影响世界？”那黑影无比好奇的问道。
    声音诚恳无比，那种疑惑更是如同发自内心一般，完全没有给人半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听到这话，灵骅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呆滞住了。
    他忽然间明白过来自己到底犯下什么错误了。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是什么人，冥界是什么样的世界？相对于任何一个世界来，作为生灵的灵骅，都是无比渺的。而冥界，乃是比起诸天万界之中的任何世界都要广阔无数倍，强大无数倍的恐怖世界！
    这样的世界，真的是他所能够动摇的？！
    别的不，他之前几年时间走了那么多的地下空间，见识了那么多的奇妙生灵，但，这些地下空间相对于整个冥界来是多大的范围？是九成，是八成，是一半，还是两成，一成？
    哪怕是再狂傲，灵骅也无比清楚，自己之前几年时间所走过的那些地下空间，哪怕是整体加起来，怕也比不得冥界的亿万分之一！
    他这几年所走过的范围，加起来，与整个冥界相对比的话，或许也就是一粒芝麻与地球相比一般渺。
    甚至，不定是一粒芝麻与宇宙相比那般渺……
    这样的情况下，他这些年帮助那些生灵活物转化的天地灵气相对于整个冥界的天地灵气来到底有多么微不足道，不言而喻。
    可以，别他只是努力了这么几年而已，哪怕是他努力个几亿年，怕都不一定能够真正动摇这整个冥界的天地灵气结构……
    连这种结构都无法动摇，就更别破坏这冥界，甚至影响生死轮回了。
    这样的他，现在居然因为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而觉得自己破坏了冥界，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蚂蚁怀疑自己将大象绊倒而无比自责一般荒谬！
    “我真是傻了……”他苦笑着，神色却是放松了下来。
    至少，自己不是冥界的千古罪人了……
    “看来……你想清楚了……那么……你还想死吗？”那黑影这样问道。
    “当然不想！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想死？不过，显然的，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虽然不想死，但，活不了也只能死了。”灵骅只是道。
    “想活的话……我帮你……”那黑影却是道。
    “你帮我？为什么？”李浩好奇起来。
    这黑影虽然和周围的其他黑影相比要上一圈，但本质上却也是和其他黑影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死物，同样是近似于阴魂。
    这样的存在，与生灵活物显然是格格不入的。没有直接杀死他，这已经算是其有智慧，懂得衡量优劣，没有利益的事情不去做了。帮自己？这种事情他想爱你过都不敢想！
    “因为……我想要……和你……交易。”那黑影道。
    灵骅好奇起来：“什么交易？对于你来，这个冥界应该处处都是天堂吧，我可不觉得你还缺少什么。”
    “我……要你……帮我……恢复记忆！”那黑影无比淡定的这样道。
    “恢复记忆？！”灵骅惊异起来。眼前这黑影看样子可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至少，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甚至还懂得与自己进行交易，这完全是一个拥有完整思维的存在啊。
    “没错……我完全忘记了……转化为英灵状态之前的……所有记忆……只要你……帮我……找回来……我就帮你离开。”那黑影很是认真的道。
    英灵状态，显然便是这些黑影这种近似于阴魂的状态了。
    虽然这种状态与英灵看起来完全不配，但就像是中的魔门一般自称为圣门一般，这种近似于阴魂的状态，这些黑影也不可能直接就叫自己为类阴魂，它们必然会给自己一个不那么受人排斥，甚至是标榜自我的称呼。
    这个称呼，就是英灵状态了。
    “副作用是失去记忆吗？”灵骅在这时候心中不由得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