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篮的故事

    很多年后，罗伊如果回过头来看他人生的处女上篮，他一定会感慨不已、羞愧难当。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场景。
    罗伊的步子大，速度更快，在大脑短路的情况下，他更加难以控制幅度。
    一个漂亮的运球冲刺，等到他想收球上篮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已到了篮板之下。
    “哈哈哈哈哈……”
    罗伊的这次冲刺过度引来了一片哄笑。
    那几个怀有敌意的群友趁机煽风点火：
    “好快啊，你们看到了吗？罗伊这是准备上后面那个球场的篮吗？”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扣篮了呢，原来就是来练习跑步的啊。”
    “罗伊加油啊，别辜负了我们群花啊。”
    现场众人叽叽喳喳，微信群里就更加热闹。
    原来有人用手机在直播。
    隔着网络，话就更难听了，有程梓希吹牛皮的，有程梓轩死要面子的，还有称呼罗伊骗子的。
    程梓希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声反驳：“有什么好笑的，罗伊只是热热身而已，他可厉害了，你们等着瞧。”
    听到程梓希不顾淑女形象的为自己辩护，罗伊不住有点内疚。
    他准备尝试第二次。
    众人的焦点重新回到球场。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罗伊的运球放慢了速度，他心里默念着收球，走三步，放球进框，收球，走三步，放球进框……
    也许是太过谨慎，也许是略微紧张，又也许是心里的念叨分散了注意力。
    罗伊在收球之后，不知道该如何跨步，一下乱了方寸。
    胡乱的踩了两步还是三步，篮筐还有几米距离。
    糟了，好像是不能再运球，也不能再跨步了。
    该怎么办？
    罗伊心乱如麻，一念之间，他极不协调的将球抛向篮筐，脚下却不幸拌蒜，跌倒在地。
    “当。”清脆的一声球打板声音，换来一波更大的哄笑。
    现场刹时炸开了锅。
    就如同昨天下午。
    不过昨天的轰动是因为罗伊无解的表现，今天则是他如同逗逼一样的演出。
    也如同昨天一样，2号场的炸锅引来了其他场地的目光。
    “那不是罗伊吗？”眼尖的“猴子”第一个发现了他。
    他一声招呼，昨天那群目睹过罗伊英姿的临时球友全都聚了过来。
    “罗伊这是在干什么？”“猴子”忍不住问围观群众。
    “你认识他？他在上篮啊，那个上篮，哈哈哈……”
    “我就吧，什么篮球天才，全都是‘橙子’编出来的故事。”
    “不行啊，罗伊完全不行啊，这样去打比赛还不是丢尽我们粉丝群的脸。”
    几句吐槽调侃，“猴子”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围观之人是来看罗伊笑话的。
    看罗伊笑话？不对啊，那个神勇无敌的罗伊能闹出什么笑话，篮球场应该是他出尽风头的地方才对。
    可罗伊确实没什么风头可出，他能出的只有洋相。
    此刻的罗伊，心情跌到谷底。
    他不敢抬头面对众人，更不敢望向程梓希所在的方位。
    他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要不找个借口赶紧回家？不行，那样程梓希会多么难堪。
    要么再尝试一次上篮？可万一再失败该怎么办。
    要不……
    “罗伊。”
    啊，罗伊闻声打了个激灵。
    是程梓希的声音，她什么时候走上场地的。
    “罗伊，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要不先回家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来练球。”
    啊，程梓希居然在关心自己。
    她那个温柔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捅的罗伊心疼，他更自责了。
    明明是自己的失误，明明是自己出了洋相，明明全场人也在同时嘲笑程梓希。
    为什么她会有勇气来安慰自己。
    不能就这么辜负程梓希的期望。
    一股无名之火猛的窜了出来，罗伊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更无法忍受自己的无能。
    我要改变这个局面，我要让全场闭嘴。
    罗伊深藏多年的斗志复活了。
    这可能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有如此强大的意愿去做一件事。
    对了，震慑全场的办法只有一个。
    像昨天的球神那样，用最高难度的表演堵住所有人的嘴。
    没有错，那个方法就是灌篮。
    这个普通人无法做到的动作是最好的反击。
    “我没事，我还要打球呢。”
    罗伊下定决心。
    他站了起来。
    远处的篮球静静躺在那里。
    罗伊静静的走过去，捡起那颗静静的篮球，他的心里也是出奇的平静。
    “球王系统”：增加“突破扣篮”36点，增加“弹跳”10点，共消耗属性点855点，确认？
    确认。
    “咦，你看，罗伊站起来了，他要干什么？”
    “他还要继续上篮吗？真的，我快笑不动了。”
    “他要捡球走人了吗？看来‘橙子’刚才是叫他别丢人了，赶紧回家一起吹空调吧，哈哈哈。”
    流言蜚语，议论嘲笑，完全无法进入罗伊的耳朵。
    他在全力搜索昨天球神扣篮的画面。
    只要算好那个起跳位置就行，这样起来，也许还比上篮简单。
    罗伊走到中圈，他瞄了瞄篮筐。
    运球，加速，罗伊开动了。
    现场忽的安静了不少，人人心里都在问一个问题：罗伊想干什么？
    篮架下的人自动为他让开了道路。
    飞驰电掣的罗伊来了。
    只见他的一只脚刚踏入三秒区，便立刻收球起跳。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罗伊想要扣篮！
    天啊，他要在罚球线起跳扣篮？
    太惊人了。
    没人想到罗伊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罗伊的起跳相当充分，他的弹跳已达到职业球员的等级，他的身型在空中展开，极富力量感，让人刮目相看。
    这球如果扣进，那绝对是世界级的表演。
    但可惜，距离实在太远，罗伊在半空生生收回了动作。
    他重回中圈。
    经过刚才的试探，他敏锐的眼睛已找到了那个理想的下脚点。
    全场再次瞩目，包括微信群里的那些网友，也有几个开始鼓噪的为罗伊助威。
    扣篮，是篮球里最激动人心的表演。
    能在野球场看到一次扣篮，更不容易。
    所以，就算你之前的表演再拙劣，但只要有那么一次技压群雄的表现，就足够让所有人记住你。
    NBA如斯，野球场如斯。
    这就是篮球的魅力。
    罗伊的第二次尝试开始了。
    全场屏气凝神。
    篮球的拍打声清晰可闻，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罗伊加速，罗伊起跳，罗伊伸开双手。
    重重的一扣，篮架颤抖，篮网飘动，罗伊成功了。
    不同于昨天的人声鼎沸，这一次，球场竟是鸦雀无声。
    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罗伊自问。
    篮筐还握在手上，球已地，应该是扣篮成功了。
    “恭喜你完成任务‘扣篮’，系统奖励你100点属性点。”
    我去，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