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穷无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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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隶制度亡于人口增长，封建王朝亡于土地兼并。
    资本帝国亡于资本垄断，大同社会亡于理想主义。
    在诸天万界之中，这虽然不是一个公认的真理，但也基本概括了绝大多数进入文明阶段的智慧种族的最终结局。
    特别是穿越了无数世界、阅历极为丰富的五魁，更是亲眼见证了许多文明的消亡与崛起。
    然而不论是哪一个世界，都没有五魁眼下所处的这个世界匪夷所思。
    这是一个被钢铁覆盖的世界。
    哪怕就算这个世界的主人早已灭亡，它们所创造出的机械却仍然在持续不断的对外扩张着。
    五魁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主人消失了多久。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内部的所有物质都已经被分解，全部用于创造这个被钢铁覆盖的机械世界了。
    漆黑是这个世界的底色，冰冷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目之所及之处，五魁没有看到任何代表生命活动着的迹象。
    在这个看不见阳光的世界，有的只是失去一切活力的压抑感。
    废金属生锈的烙痕，残破不堪的建筑物，欲坠未坠的凝重与假象……
    “这见鬼的世界，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背后的机械翅膀徐徐煽动，一条长尾则不安的摆动着。
    五魁感觉就算是真正的炼狱世界，都未必有这个世界恐怖。
    因为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足足一万年的时间，却连这个世界的最底层都没走出去。
    是的，这个世界的异常不只体现在那些被分解、重构的机械上。
    那些不断扩张的工程机械在分解世界物质的同时。
    又一层又一层的将世界搭建成了一个宛如魔方般的巨大立方体。
    魔方中的每一个小立方体，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世界，而无数个这样的小世界又共同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立方体。
    每时每刻都在扩张，每时每刻都在变动……
    要是不能找到离开这个层级的出口，五魁觉得自己就算再走个亿万年都不一定能够离开这个小世界。
    毕竟就五魁自身的感受而言，他哪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飞行，都不一定能够赶上这个世界本身的扩张速度。
    这个世界的扩张速度甚至已经突破了光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得亏这是在飞升区，世界是以一种高维的形式存在，内部足以容纳无限的空间。
    不然要是在沉沦区的话。
    这个世界估计会变成一个比星系还要庞大的复杂立方体。
    当然了，前提是这个世界能够在沉沦区获得足够的物质，并且摆脱坍缩成黑洞的结局。
    “一个活着的、而且还是不断长大的世界，这听上去就够离谱的！”
    低声咒骂了一句，五魁现在无比怀念那些正常的世界。
    只要能离开这个见鬼的世界，哪怕重新回到山海界被关起来，五魁也认了。
    毕竟哪怕被抓回山海界，五魁充其量也就是再入轮回、重新投胎而已。
    对于自诩“造物主最虔诚信徒”的五魁来说，死后不能回归造物主的怀抱才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因此，哪怕就是为了被抓回山海界，五魁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再次张开翅膀猛然煽动一下，人身蛇尾的五魁倏然飞出。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不远处的前方应该就是上次自己察觉到的异常动荡的源头。
    自通天教主斩出那一剑之后，诸天万界的时空都呈现出了一定程度的错乱现象。
    而当元始天尊成功复活、并且重组白玉京之时，生与死的秩序同样受到了影响。
    五魁不确定那个异常动荡的源头，是否与两位天尊有关。
    但那是他目前唯一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只有五魁才能够看到的虚拟窗口弹了出来。
    赤虬：你现在还没离开那个世界吗？
    赤虬：我替你查了一下，没有任何与那个世界有关的线索。
    赤虬：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申请缉捕令吧！
    赤虬：只要你提供你失踪前最后那个世界的信息，我相信幽冥天君们一定能够找到你现在这个世界的。
    沉默的看着那快速弹出的聊天框。
    五魁最终还是选择关闭了文明游戏的聊天界面。
    五魁不是不想回到山海界，而是不想还有别的山海之民被卷入这个奇怪的世界。
    哪怕就算是那些一直试图逮捕自己的幽冥天君和摆渡人，五魁也不想他们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这个奇怪的世界进来容易，可出去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这么大、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扩张着，天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够遇到那些进来的山海之民。
    “这是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会解决。”
    不知道是在找借口，还是在坚定决心，五魁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
    肃——轰！
    待到五魁彻底完成提速之际。
    他背后的那对翅膀赫然变成了两台涡轮增压喷射器。
    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突破音障，接连不断的音爆在其身后响起。
    五魁所过之处，无尽的黑暗似乎被火光照亮，冰冷的墙壁也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在这个被金属和废墟笼罩的底层世界，哪怕只是破坏都显得那么的具有生机。
    咔咔咔……
    无尽阴影的黑暗中，一个好像还在正常运转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五魁的身影。
    只见那个摄像头轻轻地转动着，内置的镜头不断扩张、收缩，就仿佛正在调整和适应自己现在的形态一样。
    作为底层世界中除了五魁之外，唯一还在动的东西。
    那个摄像头将自己拍摄到的画面尽数上传，不出意外的惊动了潜藏在这个世界幕后的未知存在。
    可惜的是，由于五魁飞行的速度实在太快，摄像头根本就没捕捉到什么有用的画面。
    不仅如此，由于这个摄像头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
    潜藏于这个世界幕后的未知存在，甚至不确定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是否是当前这个时间节点。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毕竟底层世界作为这个世界最初的源头，里面的各种机械和设备最晚也是近百亿年前建造的，出现一点时间上的误差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