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格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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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虚天，前哨科考观察站。
    这是一处漂浮在云海之上的小型天空之城。
    这既不是那些可以探索虚空、自成一界的完整版天空之城，也不是全副武装、装备了弑神武装的天空堡垒。
    云海之上的天空之城只是一个考察站，一个为了适应静虚天的特殊环境才制造出来的前哨站。
    所以，当符禺、蛛女带着一大群灵性水母回到这里的时候，天空之城当即便将这个消息传递回了山海界。
    同时，一系列专门针对灵性水母的研究课题也在第一时间成立了起来。
    为了尽快解决灵性水母对其它世界的恶劣影响。
    这些课题研究小组可以说是得到了先知们最大限度的资源倾斜。
    “这就是灵性水母吗？”
    抬头仰望着那看似无害的灵性水母，牛首人身的阿图姆如此低声问道。
    “是的，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生物……”
    “它们的诞生似乎与幽冥界有关，却又不是真正的亡者。”
    紧紧跟在阿图姆的身边，一位课题组的骸民小声的解释道。
    “这些灵性水母的存在形式有点类似于黄泉族，介于生死之间，同时拥有着生者与亡者的特性。”
    说到这里的时候，骸民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接着说道。
    “当然了，考虑到‘静虚天’是汇聚了底比斯冥土规则而诞生的世界，诞生于这里的灵性水母其实更像是那些底比斯众神。”
    “只不过它们的位格实在太低，就连幽冥天君都无法确定它们的诞生是否与底比斯众神有关。”
    按常理来说，在李昊与真理女神达成协议之后，所有的底比斯众神便撤离了山海界。
    因此就算是汇聚了冥土规则而诞生的静虚天，也不可能与底比斯众神有什么牵连才对。
    “唔，我大概了解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阿图姆忽然开口说道。
    “能让我见见带回这些灵性水母的符禺和蛛女吗？”
    “我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它们解答，是关于灵性水母的生态问题。”
    颇为疑惑的偏了下脑袋，骸民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阿图姆的请求。
    “没问题，我稍后为您安排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如果您还有什么发现和疑问的话，也可以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这位骸民虽然不清楚阿图姆的具体身份，但也知道对方是主动申请加入这个课题小组的神明。
    要是对方真的发现了什么，对于整个课题小组进度的推进将有着莫大的帮助。
    “谢谢，我只是发现了一些疑点，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
    片刻过后，天空之城的街道上。
    “您已经确定了吗？”
    奈芙蒂斯看着走在前面的阿图姆，用一种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
    “嗯，大概确定了。”
    回忆着先前与符禺、蛛女的交谈，阿图姆微微的叹了口气。
    “玛特并没有带走所有的底比斯众神……”
    “一些身死的神明被托特舍弃，并且留在了底比斯世界。”
    “所以，当底比斯世界分裂成如今的三十三重天后，那些神明自然而然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没有再继续多说下去，阿图姆此刻眼中的悲伤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神明虽然是高维生命，但却并非真正的不死之身。
    这些被托特舍弃的神明，就算凭借着高维特性再次复活，祂们也不再是被分割之前的自己了。
    意识分割、神格碎裂，这在神明的眼中同样是一种死法。
    毕竟不一定不是所有神明都叫“阿图姆”。
    也不是什么神明都可以在神格碎裂之后，依旧保持自我意志的不灭。
    “托特……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听明白了阿图姆的解释后，奈芙蒂斯顿时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曾经的古埃及众神虽然因为阿蒙与阿图姆的斗争，被迫分裂成为了两个对立的阵营。
    但众神之间的友谊却是真实存在过的，并不会因为当前的身份和立场而消失。
    奈弗蒂斯简直难以理解，托特为什么要抛弃那些选择追随祂的神明，让祂们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在这个世界，我学到了一句话。”
    “忠诚不绝对，就等于绝对不忠诚。”
    “这个说法在托特那里，也是同样成立的。”
    对此，看的比奈芙蒂斯更加透彻的阿图姆再次叹息道。
    “当初选择与我们敌对的众神，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迫于阿蒙的力量才选择阵营的……”
    “祂们并不一定真的愿意与我们为敌，祂们单纯只是觉得我们赢不了罢了。”
    事实上，阿图姆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抱有这样想法的古埃及众神是占据绝大多数的。
    所以，阿图姆从未怨恨过那些站队的古埃及众神。
    “您的意思是……托特抛弃了那些‘中间派’？”
    面色复杂的奈芙蒂斯轻轻的低下头，这才意识到阿图姆话里的潜台词。
    “没错，托特的确很强。”
    “但祂却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像阿蒙一样，无视所有的异见者的意见。”
    “在阿蒙死后，哪怕只是单纯出于维系神系的稳定性考虑，托特都必须舍弃那些能够威胁祂地位的神明。”
    古埃及神系源远流长，就算是分裂成了底比斯神系，其中能够与托特匹敌的强大神明也是依然存在的。
    “就算是这样……祂也不该这么做……”
    带着些许悲愤的意味，奈芙蒂斯哀伤的说道。
    一想到那些曾经的挚友，最后竟然会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而彻底死去。
    奈芙蒂斯的内心就弥漫出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悲戚。
    “托特的确不该那么做。”
    “所以祂才只能成为阿蒙之下的最强者，而无法真正独自统帅一个神系。”
    力量的确是统帅一个神系的关键要素，但却不是唯一的条件。
    阿图姆在转生成为荷鲁斯的最脆弱时刻，都拥有着让古埃及众神臣服的威严。
    反观托特，无论祂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都注定不可能真正的统一民心，让诸神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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