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君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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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枢之城，圈禁之地。
    这里是城市的东北角，也是所有犯了事的山海之民的关押之地。
    通常而言，只有经过专门的审判之后，被关押在这里的山海之民才会被发配到刑骸之城受罚。
    换而言之，这个圈禁之地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警察局、派出所。
    因此，当一大批明显不像是犯罪分子的家伙被关押到圈禁之地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被关押进圈禁之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比奢为首的研究员。
    他们如今都因为触犯了山海文明的法律，而被暂时关押到了圈禁之地。
    “私自动用‘圣骸’？”
    “违规研究‘人工生命’？”
    “擅自打通山海界与幽冥界的门户？”
    “没有遵照研究条例和实验规范，导致‘实验体’毁灭了一座城市？”
    随着驼鼠一条条念出比奢所犯的罪行。
    附近的圈禁之地管理者们面面相觑的对视着，似乎有很久没遇到过这么胆大的犯人了。
    尤其是驼鼠，他自从担任圈禁之地的看守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夸张的罪行。
    驼鼠同样属于山海百族的一员，是一种长着紫色翅膀的大型鼠类生物。
    由于其拥有分辨强弱、识别谎言的能力，它们在山海界通常担任的是看押和审判犯人的职责。
    就像这一次，驼鼠就负责对比奢等人进行审问，并且将他们所说的话整理归档，还原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嗯，大概是这样的没错。”
    虽然自诩“研究狂人”，可终究还是有几分羞耻心的比奢轻轻的低下了头。
    因为它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自大的话，情况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至于它身后的其他研究员？
    则同样不敢直视驼鼠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毕竟他们早在参与这项研究之前，就隐约明白这项研究的危险性。
    更遑论，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操作不规范的地方，但他们却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只能说，能够和比奢、环狗混到一块去的研究员，本质上都不属于那种乖巧的老实人。
    “唉，你们犯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
    “智库那边正在商量该对你们进行怎样的惩罚……”
    “在惩罚结果出来之前，你们先就在这里呆着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驼鼠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反正你们接下来不是被押送到刑骸之城受罚，就是被放逐到神陨界去赎罪。”
    “在那之前，希望你们不要再触犯法律了。”
    就在比奢等一众研究员等待接受处罚的时候。
    身为这场祸乱的另一个始作俑者——环狗自然也不可能逃过审判和处罚。
    不过，环狗的身份比较特殊，对他进行审判和处罚的不是山海界的山海之民，而是幽冥界的天君们。
    在阴阳交汇的三生之地，旧日众神矗立的神殿之中。
    阴天君、蚀天君、阎天君、罗天君等几十位天君齐聚一堂，或好奇、或审视、或哑然、或漠然的凝视着下方的环狗。
    此时，环狗则一改此前的冷漠与傲慢，十分乖巧地跪在地上。
    这不单单只是因为天君们的威严，也是因为环狗那发自内心的尊敬。
    幽冥界能够有如今的秩序，山海界能够有如今的发展，少不了这些隐藏在幕后的幽冥天君的功劳。
    祂们从没有传播过信仰，也没有建立过生祠，甚至就连具体的名讳也从来没对外传播过……
    相较于山海界的其祂神明，幽冥天君们实在是太过独特了。
    也就只有像环狗这样的幽冥摆渡人，才清楚天君们的付出是有多么的巨大。
    由此，哪怕桀骜如环狗这种对一般神明毫无敬畏之心的存在，在直面天君们的时候也会展现出难得的崇敬之心。
    更遑论，这次的确是环狗闯祸在先。
    “认错态度可嘉，但渎职之罪难免。”
    在用环狗完全无法听懂的言语交流了一番之后，蚀天君率先开口说道。
    “补救措施及时，但知法犯法难容。”
    紧随其后的阴天君虽然语气更加平静，但态度却更加明确。
    环狗借助“幽冥摆渡人”的身份暗中帮助比奢进行研究，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况且，哪怕直到现在为止，环狗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单纯为无名之魂所造成的破坏和后续影响而感到懊恼。
    执着于探究生死奥秘，执着于令死者苏生……
    这是环狗选择成为“幽冥摆渡人”的初衷，亦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执念。
    幽冥天君们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多给环狗解释的机会。
    “敕夺律令，剥夺身份……”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幽冥摆渡人了。”
    阎天君在这个时候开口了，随着祂声音响起的还有至高无上的死亡律令。
    “啊！”
    跪在地上的环狗突然发出一声哀嚎，原本赋予其灵体化能力的幽冥之令迅速从其体内浮出。
    少了这枚幽冥之令，环狗就不再是幽冥摆渡人了。
    不仅如此，随着环狗的身体逐渐从灵体化状态变回物质实体，他的身体也在幽冥之力的侵蚀下迅速腐化、虚化。
    “念在你之前一直尽心竭力的份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眼看着环狗即将死去，一直默默旁观不语的罗天君悠然叹息一声。
    “自即日起，你将不再是生灵、也不是死者。”
    “你将以非生非死、非人非鬼的身份，常驻于我座下。”
    就仿佛是在印证自己的律令一样。
    罗天君的话音未落，环狗的身体迅速膨胀，原本人形的模样也变成了四肢伏地的姿态。
    须臾之间，原本桀骜的环狗就变成了一头丑陋狰狞的巨型恶犬。
    除了身形的变化之外，更重要的是环狗的智慧也被禁锢，眼神中尽是野兽般的狂暴和乖戾。
    “死亡女神是仁慈的，你当前的遭遇是你曾经的恶报。”
    “如若你能够消除过去的罪孽，还是有重新变回环狗之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