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契约天使·梅塔特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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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斯敢于将混沌之神的权限下放到每一个个体的手中，当然不是因为无知无畏。
    事实恰恰相反，诞生于绝望与混乱时代的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股潜藏于人心中的毁灭欲望是根本无法消灭的。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个体的不同……
    只要个体与个体之间还无法做到完全的理解……
    那种因观念和私欲而产生的碰撞，就不可避免地会持续发生。
    在格斯的认知中，冲突是世界运转的必然，是生灵区别于其它死物的根本。
    格斯可以统一整个世界、整个文明，给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定制统一的标准，但那样做毫无意义。
    因为只要生灵们还生活在同一个物质界，它们就注定会发生冲突。
    或是种族、或是肤色、或是习惯……
    哪怕最后所有的生灵都以趋同进化的方式进化出了同一种形态，它们也会因为瞳孔大小、身材高矮等等问题再次划分出不同的分类。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格斯选择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个体之间注定会有差异，那么不如将这种差异最大化。
    当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个体都与众不同的时候，那么更深层次的心灵交流和道德标准自然也就成为了统一的划分方式。
    混沌之神的权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格斯下放的。
    反正这个世界还有命运织布机的存在，根本就不用担心初期的混乱会控制不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命运织布机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是能够重塑世界、拨乱反正的无上神器。
    同为至高神的李昊甚至不敢想象，格斯究竟重塑了多少次时间线，这才引导自己的文明走上了全员成神的道路。
    可惜的是，格斯的这番努力终究没有让自己的文明成为真正的神级文明。
    从格斯选择走捷径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个文明的一切都系于混沌之神这具来历不明的化身身上。
    哪怕没有那位强者的突然出现，一旦混沌之神出了问题，毁灭也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情罢了。
    “格斯，我其实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与你沟通。”
    “我一向不喜欢这种趁人之危的感觉，哪怕你此前一再拒绝与我交流！”
    当李昊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声音传入格斯的耳边时，这位已经陷入疯狂的圣人毫不犹豫的高声呼喊道。
    “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只要能够为我的世界复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格斯此前一直拒绝与其祂混沌之神交流，单纯只是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些来自其它时空的恶意。
    可是，如今的格斯早已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只要能够向那位毁灭自己世界的强者复仇，孤注一掷的格斯已经作出了决定，就算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在所不惜。
    “我不是什么恶魔，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一切。”
    一眼就看穿了格斯的想法，李昊的声音显得有些悲悯。
    李昊说的是事实，在失去了混沌之神之后，格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只剩下了命运织布机。
    然而作为一名真正神格完整的至高神，那玩意儿对李昊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价值。
    更遑论，李昊自己还制作了一个更高品质的天道系统。
    从各方面来说，命运织布机对如今的李昊都没有任何的价值。
    不过，李昊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那便意味着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也许是出于怜悯，但更多是因为好奇。
    李昊决定倒果为因、重塑时间线，看看自己作为至高神的能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我知道是谁毁灭了你的世界，也大概猜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相关的情报。”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昊能够明显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时间洪流朝着自己袭来。
    轰隆隆……
    刹那间，李昊的眼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那是李昊选择干涉这条时间线后，由无数时间洪流演化出的无数种未来。
    好在李昊对此早有准备，全力运转的天道系统为他分担了绝大部分压力，让他能够在这股巨大的时间洪流中游刃有余。
    就仿佛在玩游戏的时候，提前看了通关攻略和分支选项。
    李昊有些恍然的扬起嘴角，内心也变得愈发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祂是谁！？”
    惊人的杀意从格斯的体内涌出，无尽的力量搅动着混沌的秩序。
    实体化的命运织布机几乎与格斯融为一体，将一位无限接近于至高神的神明的愤怒具现了出来。
    “祂叫梅塔特隆，是亚威神系的七大天使之一。”
    “祂执掌着规则与契约，是亚威圣灵之下的最强天使，是亚威世界公认的天使之王。”
    威严的声音仿佛神谕，李昊并不担心梅塔特隆能够听到自己与格斯的对话。
    尽管以这个级别的神明来说，一旦有人诵念出了祂的真名，祂就能够洞悉对方的身份。
    但跨越时间而来的李昊，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存在。
    况且，如果梅塔特隆真的拥有窃听至高神的能力，那祂就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且放弃杀死格斯了。
    “天使之王？梅塔特隆？”
    嘴里重复着李昊的话语，格斯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没错，这或许也是我能够在无数个时空中找到你的原因。”
    “‘混沌之神’是一条因果线，祂悄悄串起了本不应该有所接触的两个时空。”
    “梅塔特隆从你的手中夺走了‘混沌之神’，而我又在将来从梅塔特隆的手中得到了‘混沌之神’。”
    丝毫没有隐瞒自己身份和意图的想法，李昊十分坦然的说道。
    “我不确定我未来能从梅塔特隆手中得到‘混沌之神’，是不是因为你的复仇的缘故……”
    “但是我的确很讨厌梅塔特隆、或者说亚威神系的行事风格。”
    “如果祂们的毁灭是一种时空因果，那我一点都不介意在后面推祂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