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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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的心愿似乎就这样在他人口中轻描淡写的达成，热泪在不知觉中盈眶。甚至都忘了避开老祖宗的手自己起身，就这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云碧被萧祖母搀扶的站起了身子。
    石蔓蔓走到了小钩蛇身前，将它脑袋从身子中抽出后问道：“什么时候恢复的？”
    “起来吧，地上凉。”萧祖母说着竟然伸手扶起云碧。
    昏暗的烛光中，两妖一人在逼仄的柴房中心思各异的商讨着如何除妖一事。
    石蔓蔓摆好最后一张在打斗过程中被打翻的椅子，没有理会对方。
    能化作人形后的妖与无法化形的妖已经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之上，石蔓蔓心知自己绝对无法对付六尾狐，但如今小钩蛇恢复了修为，或许能加一丝概率。
    云碧见萧祖母的态度又惊又喜，老祖母话中的那句“有你在磊儿身边”是承认了未来自己的身份了么？
    云碧吃惊瞬间后，立刻意识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双膝重重的跪在坚硬冰冷的石面上带着一丝忏悔道：“奴婢该死。不该胡乱猜测石姑娘的行踪。可再一次奴婢还是会与老祖宗说，奴婢宁愿受罚也不愿公子遇人不淑。”
    “你现在修为全部恢复了？”石蔓蔓再次确认。
    视线的死角中，一道黑影如电般向石蔓蔓的面门撞来。屋中还没来得及点上烛火，石蔓蔓只能根据对方攻击带起的风与声音辨位。
    越是躲避，石蔓蔓的心中越是有股怪异的熟悉感，直到脚踝被一条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缠上，她似乎知道了攻击自己的是什么。
    大多数修炼出神智的妖类都不会选择剑走偏锋，修炼不易，他们不敢拿此儿戏。但一旦初尝人血肉后，就会上了瘾无法控制。
    那个稚童的声音，除了小钩蛇还有谁。
    妖的修行与人不同，靠着日月精华在深山修行的妖若要化形或者要千年，或者遇见难得一见的机遇。
    但她踏入房中，将门关上瞬间。一股危机仿佛一道无形刺入她眉心的针，顿时所以肌肉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做出攻击。
    远处一片火光逼近，还有纷乱的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没人有出声说话，为首的萧祖母面色在灯笼下的明火中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在场人都知，今日之后云碧的身份或许要不一样了。
    “我……我错了还不行……”小钩蛇见石蔓蔓没有理会，换了一个语气哀求道。
    小钩蛇含泪点头，身体逐渐缩小到原来的模样，只是身上的结却依旧无法解开。
    石蔓蔓摇头解释道：“不是那种修炼到足够年份，而是因为走了捷径吃了人血肉之后才有了化形了能力。”
    “把门给我打开。”萧祖母的语调有些冷峻，以往的慈眉善目在这一刻统统无影无踪。
    它是蛇，不是神兽之躯。以他这点修为困住一个已经能化形的妖，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作死了
    萧祖母看着云碧精致的侧颜，心中微微一动道：“你对磊儿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有你在磊儿身边，我也能放心。今日之事作罢，谁也不许乱嚼舌根。否则……”
    萧祖母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站在了柴房门前。
    火光一点点的铺满整个厢房，厢房的一角，一团漆黑的东西蠕动着，竟然还发出闷闷的说话声：“快……快……解开，憋……憋死了！”
    “六尾狐？”石蔓蔓第一时间想着这几日来她所知威胁最大的妖。
    石蔓蔓看着黑雾，沉吟片刻后：“你有几分把握困住一个可能可以化作人形的妖？”
    “零分。”小钩蛇抛给石蔓蔓一个白眼，这种最低级的问题亏她还能问的出来。
    可此时它的身体却不是两指粗细，而是又恢复了在昆仑时的体型。此刻它的头埋在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被打成了一个球形状。
    石蔓蔓从偏僻的柴房那处回到院中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让马道长发现六尾狐的事，毕竟口说无凭。
    房中却有妖气，若有若无被对方刻意收敛，令她寻不到对方的位置。
    萧祖母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下人，他们低垂着头，恭敬而敬畏的模样让萧祖母还算满意。
    一位身膀厚实的粗使婆子从人后上前，对着腐朽了大半的木门一推，伴随着簌簌掉落的尘灰门应声而开。
    小钩蛇点头，甚至释放了一些当初它母亲身体溢出的那股黑墨般的雾气以表实力。
    “出来。”石蔓蔓低声喝道。
    柴房内漆黑一片，那婆子用火折子点起了角落中不知多久没用的灯芯。
    小钩蛇先是大口的吐着信子，缓过劲才焉了吧唧道：“那天在梁上被一个奇怪的人抓住后，他说什么经脉不通的蛇肉不好吃，在我身子上拍了几下。后来我就发现修为渐渐回来了，今天晚上就想试试……结果还是打不过你……”
    与此同时，在暗处的某个角落，一双泛着幽光的双瞳注视着柴房门外的一切。
    柴房中零零落落的堆放着柴禾，狭小的空间一目了然。除了角落里被烛光惊动的蜘蛛挣扎着躲入屋梁缝隙，再无其他。
    还有一个捷径就是吞噬人的血肉精华，甚至是精魄来促进修为的增长。但这样的方式换来的修为，待三劫到来，定是劫劫夺命。
    当下她也不再一味的防御，软若无骨的身躯又一次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后，莹莹玉手拍向了对方……
    “以后千万不能在人前现出原形。”石蔓蔓面容严肃，看的小钩蛇一震，它几乎不曾在石蔓蔓面容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机械的点了点头后，石蔓蔓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她敏捷的侧翻闪身，那黑影在撞上门前灵活的转了一个方向，又向石蔓蔓攻击而去。
    石蔓蔓蹲身捡起小钩蛇，指节灵活翻动着，小钩蛇的身子终于得以舒展。
    云碧恭敬的低着头在萧祖母身后，阴影下的她看不见表情。
    浅素居
    “这就是你说的异常？云碧，你可知胡言污蔑的代价？”萧祖母的面色在瞧到空无一人的柴房后，才微微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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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蔓蔓看着小钩蛇硕大的体型，蹙眉道：“能不能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