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逆转一切的悲剧

    艾塔尔加化作的烟花，在时空城内部的空间里，绽放出了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绚烂的光彩。
    林羽站在原地，看着那团逐渐消散的光芒，无奈地摇了摇头。
    打了这么多BOSS，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主动申请自杀的。
    你你惹谁不好，非要来招惹一个只想准点下班的社畜。
    用幻术窥探内心？
    这下好了，加班怨气没地方撒，全让你一个人给扛了。
    也算是为宇宙和平做出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吧。
    就在林羽准备转身处理后续事宜时，整个时空城内部的空间，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在开裂，头顶那猩红色的天空，也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浮现出无数裂痕。
    失去了主人，这座巨大的时空城，开始逐渐失去控制，并因为自身庞大的质量，朝着下方的地球直直坠去！
    “叽——！”
    被念力定在半空中的西拉发出了紧张的鸣叫，它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正在降临。
    与此同时，外界。
    刚刚变回人间体，还瘫坐在地上喘气的大古，只感觉头顶一黑。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整个人瞬间头皮发麻。
    一座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色高塔，正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缓缓向着城市砸下来。
    那遮天蔽日的阴影，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其中，白昼瞬间化为黄昏。
    “我……”
    大古张了张嘴，半天没出话来。
    这玩意儿要是真的砸下来，别是他这个奥特曼都要被砸成奥特饼了，就算体育生来了，恐怕都要青一块紫一块吧？
    天空中，刚刚降下高度，准备确认情况的胜利飞燕一号和二号，猛地拉升机头，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坠的时空城边缘。
    “我的天哪！”
    新城哲夫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吓出了一身冷汗。
    “指挥，那座黑色的塔要掉下来了！”
    “快！快疏散民众！”
    可是，来不及了，时空城的体积太过庞大，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就在这时，那个新出现的，依旧保持着巨人身姿的迪迦奥特曼，动了。
    只见林羽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看着那座朝自己头顶砸下来的移动堡垒，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即使背负阿蕾娜，需一只手托着时空城，我林羽一样无敌世间。”
    他抱怨了一句，然后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那只手掌只是那么随意地向上托举。
    下一秒，令所有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那座足以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的时空城，在即将接触到城市建筑之时，突兀地，静止了。
    它就那么悬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托住，连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没有。
    狂暴的坠之势变成了绝对的静止。
    胜利飞燕号上，新城和堀井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停……停住了？”
    “这不科学！这么大的质量，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停就停？！”
    堀井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物理学知识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化为了齑粉。
    TPC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主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
    “野瑞……”
    居间惠队长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轻声呼唤。
    野瑞挠挠头，使用了标准答案：“我不知道……”
    居间惠感慨：“原来……这也是奥特曼的力量吗？”
    她凝视着屏幕中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喃喃自语。
    那已经不是战斗，不是破坏。
    那是如同神明般，轻易拨弄现实法则的伟力。
    战场上。
    林羽单手托天，仰头打量着这座被自己定住的黑色高塔。
    嗯，近看更气派了。
    他越想越觉得满意，然后将视线投向了时空城墙上那个巨大的破洞。
    艾塔尔加虽然死了，但这座城的系统还在运转。
    得想个办法把它彻底搞定。
    他心念一动，磅礴的念力化作无数无形的触手，顺着破洞钻进了时空城的内部，开始暴力破解它的控制核心。
    时空城内部的系统察觉到了入侵，开始激烈反抗。
    整座高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塔身上的能量回路忽明忽暗。
    林羽眉头一挑。
    嘿，还挺倔。
    他加大了念力的输出。
    如果时空城的防火墙是座水坝，那林羽的念力，就是整个太平洋。
    仅仅几秒钟的僵持后，时空城的反抗戛然而止。
    塔身上的所有光芒都熄灭了，然后又在下一秒，全部转为了代表光芒的金色。
    光堕完毕。
    林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托举的手。
    时空界随之打开。
    天空之中，一道巨大无比的空间裂隙被凭空撕开。
    裂隙的另一头，是瑰丽绚烂的时空乱流。
    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下，巨大的时空城缓缓上升，一点一点地没入了那道空间裂隙之中。
    当最后一角也消失在裂隙里后，天空中的裂口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下。
    蓝天白云，岁月静好。
    如果不是城市中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和那个依旧站在城市中央的巨人，刚才那末日般的一幕，就好像是一场荒诞的集体幻觉。
    所有人都神情恍惚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得……得救了？
    刚刚那座山一样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大古站在人群中，仰望着天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很清楚，刚刚那座时空城若是坠，后果不堪设想。
    直径十公里的陨石就能造成恐龙灭绝，那座城堡的体量，恐怕远不止十公里。
    真要砸下来，怕不是会出现传中的东京沉没之日，赛文断
    而那个神秘的迪迦，只是抬了抬手，就化解了这场灭顶之灾。
    “嘎嘎！”
    怪鸟西拉的叫声，将众人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
    它还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那座巨大的黑塔突然就没了。
    TPC的地面部队已经赶到，开始疏散民众，救治伤员。
    胜利队的战机也盘旋着降在了附近的空地上。
    大古、新城、丽娜、堀井等人从机舱里跳下来，这时，堀井才猛地发现了一个华点。
    “等一下，你们看，那个迪迦。”
    他指着屏幕上的身影，声音都变了调。
    “他……他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个神秘的迪迦奥特曼，身上的红紫银三色已经褪去，变成了通体漆黑，遍布暗黑色纹路的黑暗形态。
    那股暴戾而又深邃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大古也是猛地一震，好可怕的姿态，难道这也是迪迦的力量吗？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堀井一脸的不可思议，“根据我们以往的数据，迪迦奥特曼的活动时间，通常只有三分钟左右。可从他出现到现在，最起码也超过二十分钟了吧？居然还这么持久？”
    他一边，一边掏出个本本开始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
    “能量反应无法测量，疑似无穷大……能够长时间维持变身状态，续航能力惊人……具备超乎想象的无形的控制能力，以及空间传送能力……”
    一旁的大古听着堀井的分析，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他知道堀井的是那个神秘的迪迦，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也被内涵到了。
    什么叫“只有三分钟”？
    男人不能不行！
    林羽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但他懒得理会。
    他转过身，看向还在徒劳挣扎的西拉，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步步走到西拉的面前，那巨大的身影，让西拉下意识地停止了挣扎，鸟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林羽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只是缓缓伸出手，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动作，安抚性地摸了摸它巨大的鸟头。
    一股温暖而平和的意念，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了西拉的意识之中。
    【别怕，我没有恶意。】
    这是来自于大圆环的特殊能力，能够与万物沟通的“星之声”。
    西拉歪了歪鸟头，那双清澈的鸟眼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巨人身上，散发着让它感到很舒服的气息。
    于是，它也尝试着，将自己的想法传递了过去。
    下一秒，林羽的脑海里，涌入了一连串简单、直接、但逻辑清晰的画面和念头。
    【气体，坏！】一幅泽尔达气体爆炸，一个女孩倒在火海中的画面。
    【主人，好！】女孩微笑着给一只鹦鹉喂食的画面。
    【鸟鸟，好！】一只鹦鹉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画面。
    【鸟鸟，要消灭，坏气体！】西拉张开翅膀，发出愤怒鸣叫的画面。
    林羽接收完这些信息，沉默了片刻。
    他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大圆环的货，是真纯啊。
    欧布奥特曼能跟风、土、水、火沟通，自己这迪迦跟鸟沟通一下，也很合理吧。
    【我知道你很愤怒，也为你的主人感到悲伤。】
    林羽再次传递出自己的意念。
    【但是，无论你怎么挣扎，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复仇，并不能改变任何事。】
    西拉听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发出了愤怒的鸣叫。
    【叽——！】
    【鸟鸟很记仇！】
    【坏气体必须消失！】
    它传递过来的意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偏执。
    林羽看着它这副样子，有些无奈。
    跟一只鸟讲道理，果然还是太难为自己了。
    他想起了在原本的TV剧情里，这只善良的怪鸟，最终会为了消灭所有的泽尔达气体，牺牲自己，最后在迪迦的指引下，化作一道金光，带着它主人的幻影，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那是一个很美，但同样很悲伤的结局。
    死去的，终究是死去了。
    再美的结局，也改变不了悲剧的内核。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
    但唯独，不包括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林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最后送上一份祝福的旁观者了。
    【好吧，好吧。】
    林羽传递出安抚的意念。
    【我不跟你讲大道理了。】
    【如果，我能让一切回到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弥补所有的遗憾呢？】
    西拉愣住了。
    它那简单的鸟类大脑，无法完全理解“回到过去”是什么概念。
    但它能感觉到，对方的意念中，带着一种足以改变一切的，强大而又温暖的自信。
    林羽不再多言。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
    他能感觉到，这个宇宙的时间线，因为艾塔尔加的乱入，已经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紊乱。
    而那场导致西拉变异，麻美死亡的事故就在二十年前。
    对他来，逆转这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当是……给这座被自己昧了的时空城，付点手续费吧。
    林羽深吸一口气，金色的时空之力，开始在他体内奔涌。
    他对着下方还在仰望他的胜利队众人，以及大古，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透明。
    “就让时间逆转吧。”
    一道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时空界，打开！”
    金色的光芒，以林羽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
    他抬起手，绚烂的光影如同极光编织的帷幕，从天而降。
    光芒笼罩了黑暗的巨人，以及那只茫然的怪鸟。
    地面上，大古和刚刚被林羽随手放在地上的阿蕾娜，还有天空中的胜利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人一鸟的身影，在绚烂的光幕中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时空界中，林羽迅速捕捉时空锚点。
    他在寻找一个滋尔达气体爆炸事故发生之前的，关键节点。
    很快，他找到了。
    眼前的景象飞速变幻，最后定格在一座位于北海道的能源开发研究所的设施内。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在实验室里疯狂地操作着什么。
    根津博士。
    而在实验室的窗边，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正抱着一只漂亮的鸡尾鹦鹉，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叫麻美。
    林羽的目光，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就是现在了。
    他停止了时间的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