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乐团！贞子！鬼影！楚人美！

    街道死寂，雾气翻涌，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回荡。
    艾米丽困极了，在父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弗兰克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声音干涩地问道：
    “莱克特医生……你到底要带我们看什么？如果是想对我们动手的话……其实不必这么麻烦。”
    汉尼拔没有回答，只是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他微微侧头，示意弗兰克斯仔细听。
    弗兰克斯疑惑地屏息凝神。
    起初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但渐渐地，一种奇异的响声，丝丝缕缕地钻入耳膜。
    声音难以名状。
    时而像是无数人的窃窃私语，时而又仿佛一支宏大诡异的……交响乐？
    汉尼拔扶着男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想带你去看看你的那些同伴，也认识一下镇上的其他‘居民’。”
    刹那间，弗兰克斯心中的惊疑和不安攀升到了顶点……
    大概十分钟后，转过街角，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广场轮廓。
    诡异的声音已经非常清晰，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刮擦神经，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他们来到广场边缘。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三具扭曲的尸体！
    四肢和脊柱拧在一起，骨骼刺破皮肉，鲜血淋漓，就像三条血肉模糊的麻花，极其可怖。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冰冷的雾气里，令人作呕。
    而在广场中心，一支型的交响乐队正在忘我地“演奏”。
    它们穿着破旧的黑色燕尾服或长裙，动作僵硬，仿佛没有生命的傀儡。
    走得稍近一些，弗兰克斯才惊恐地发现，那些演奏者的脸上，本该是五官的地方，竟然一片空白！
    光滑的皮肤覆盖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如同一张白纸！
    无面者？！！
    “这些人是镇‘乐团’的成员。它们的音乐很特别。”汉尼拔的声音在弗兰克斯的耳畔响起：
    “人类一旦听到，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扭动。音乐越激烈，舞动就越疯狂……直到……”
    他指了指广场边缘三具扭曲的尸体：“变成它们那样。”
    一股恶寒从弗兰克斯的脊椎直冲头顶。
    他胃里一阵翻搅，仿佛刚才吃下的美食变成了毒蛇。
    汉尼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恐惧，脸上笑容愈深。
    接着，他忽然松开了搀扶着男人的手掌。
    膝盖的剧痛瞬间回归！
    弗兰克斯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晃，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汉尼拔。
    眼里充满茫然和惊愕，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明白了。
    呜——！！！
    耳畔本就诡异阴森的交响乐，变得更加恐怖，仿佛无数厉鬼在哭嚎！
    尖锐、混乱、充满恶意的音浪如同电钻，旋入耳膜，直捣脑海！
    “呃啊！”
    弗兰克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便完全失去了控制！
    四肢、腰背、脖颈……像是通通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疯狂扭动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远非常人可比，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乱。
    汉尼拔从容地接过艾米丽，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女孩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并未醒来。
    弗兰克斯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痛苦。
    想尖叫，想停下，但喉咙和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不断舞动，不断扭曲，好似一根面团被大力揉搓。
    就在弗兰克斯感觉自己的脊椎和四肢关节，即将彻底崩解时……
    汉尼拔终于伸出了手，轻轻扶住他几乎要折断的胳膊。
    嗡——
    刺耳的魔音，瞬间又变回了宏大而诡异的交响乐，虽然依旧令人不适，却不再致命。
    身体上那股要将他撕碎的狂暴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弗兰克斯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来，全靠汉尼拔的支撑才没有摔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衬衫，每一次呼吸，身体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汉尼拔面带微笑，柔声解释道：
    “别害怕，弗兰克斯先生，我没有恶意。
    “只是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乐团’音乐的真实效果，好向你证明，我先前所言……句句属实。”
    这话瞬间点燃了弗兰克斯压抑的怒火。
    他猛地抬头，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你他妈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他妈早就知道！这鬼地方的人，通通都是怪胎！！没有一个正常的！一个都没有！！！”
    语无伦次的咒骂倾泻而出，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汉尼拔脸上。
    好在，仅存的理智死死压住了他想要摆脱男人手掌的冲动。
    刚才那几乎将他身体撕裂的恐怖体验，记忆犹新，他不敢再冒险了。
    汉尼拔抱着沉睡的艾米丽，脸上得体的微笑丝毫未变。
    平静地注视着弗兰克斯的爆发，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当男人的怒骂终于因为力竭而渐渐低弱下去后，他才慢条斯理地道：
    “看来刚才的举动给您带来了不的困扰，我很抱歉。
    “不过时间宝贵。浪费在无谓的宣泄上实在可惜。来吧，让我们接着拜访镇的其他‘居民’。”
    完，他完全无视了弗兰克斯的愤怒和抗拒。
    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压抑。
    他们看见了黑发覆面的白衣女子，从井中缓缓爬出，惨白的眼珠扫过角，残忍咒杀了躲在垃圾桶后的年轻男人。
    他们看见了漆黑模糊的瘦长鬼影，从阴影里浮现，轻轻挥动手臂，抓来一位惊慌失措的女人。
    将她拖进巷，不多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他们还看到了一个水袖飘摇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唱着幽怨凄凉的异国歌剧。
    将一位已经疯狂的的老妇人，活活吓死。
    ……
    终于，又亲眼目睹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消逝后，弗兰克斯的理智，彻底崩塌。
    “够了——！”
    他不管不顾地甩开汉尼拔的手，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我死？！
    “来啊！你他妈要是想弄死我，现在就动手！直接来！不要再给我看这些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语无伦次，唾沫横飞，身体因剧烈的情绪而颤抖，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绝望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