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发现了鬼影双蛇

    宁书音继续保持着沉默。
    她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司徒凛辰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她抬起手，不是指向幽凌菲，也不是指向星图。
    而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地点了三下。
    这是一个星际联盟通用手势，代表“请求私密通话”的意思。
    紧接着，她迎着司徒凛辰那冰冷审视的目光，用口型比出了四个字：
    “我有危险。”
    这一刻，大量目光又重回宁书音的身上。
    所有人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妖？
    刚才是泼水，现在又要打电话。
    连幽凌菲都不悦地收起了笑容，眉头皱了起来。
    司徒凛辰的眼神暗了暗：“什么危险？直接出来。”
    他的冰冷刺骨，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如果让我觉得，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句未尽的威胁，比“就地格杀”四个字，还要令人胆寒。
    刚才这几秒，宁书音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原著里。
    她记得很清楚，这位作者为了水那几章付费字数，在事故发生以后，是如何用上帝视角，详细描绘这个陨石群的恐怖之处。
    根本不是什么“结构单一”。
    但是，怎么出来呢？
    自己“看过书”等于自寻死路。
    她必须将来自另一个次元的“剧透”，包装成一个听起来足够严谨的“科学理论”。
    “元帅，”宁书音的嗓子因为一直没开口，带着点沙哑，“我的危险，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危险。”
    “幽凌菲上校的感知没有错，但她只看到了一半。”
    此话一出，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
    尤其是幽凌菲，向她投来了又惊又恨的眼光。
    宁书音只能顶着全场的敌意，看着手握最终决定权的司徒凛辰。
    “元帅，我不是领航员，也没有异能。”
    宁书音根本不敢停顿，继续道：“但这个陨石群，我恰巧在一本古文献中见过。”
    “根本不是单一结构陨石群，而是极其罕见的‘双生伴飞’结构，在文献里它有一个名字——鬼影双蛇！”
    她的语速陡然加快，像在背诵一段早已刻在灵魂里的灾难报告。
    实际上，她哪背得出来。
    她是在脑海里打开了系统面板，照着原著在念：
    “鬼影双蛇”四个字一出口，洛兰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那位首席技术官，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宁书音没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她必须一口气把事情赶紧完。
    “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那条作为靶子的巨蛇。而在它的引力阴影里，还隐藏着一个规模更、速度更快、由高密度物质组成的星团，它才是真正致命的毒牙。”
    “幽凌菲上校提出的规避方案，只能躲开蛇身，却会让空间站最脆弱的部分，去迎接那条隐藏毒蛇的致命一击。”
    “一派胡言！”幽凌菲厉声反驳，“你一个根本没觉醒的平民，敢在这里质疑一名B级领航员的感知结果？你懂什么是引力遮蔽？懂什么是异能回馈吗？”
    幽凌菲引以为傲的B级异能被质疑，让她瞬间怒气冲天。
    宁书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线保持平稳。
    “幽凌菲上校，您能100%确定，这个陨石群没有伴生结构，不存在感知盲区吗？”
    这个问题，瞬间踩到了幽凌菲的自尊心。
    她的表情一僵，转头就看向司徒凛辰。
    “元帅，此人来路不明，扰乱军心，拿空间站数十万人的性命开玩笑。我严重怀疑她是异族间谍。请立刻将她逮捕审查。”
    话音刚，周围的军官们也向宁书音投来不善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宁书音的行为，无疑是对舰队专业性的挑衅。
    一旁的洛兰皱起了眉。
    他审视着宁书音，眼里全是探究。
    原本，他胸中翻涌着被她戏弄折辱的滔天怒意，只想将她拖入实验室，用最冰冷的手段百倍偿还。
    但此刻，她刚刚提及的“鬼影双蛇”，却像一簇猝不及防的火苗，点燃了他的好奇心。
    再加上她此前对那座古文明遗迹的异常关注……
    种种线索交织，竟暂时压住了那份的仇恨。
    一个隐秘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
    如果，司徒凛辰当真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她扣押，倒不是坏事。
    他有超过一百种方法，让她在狱中“假死”。借此机会，就能将她“弄”出来。
    神不知，鬼不觉。
    到时候，她只能去由他完全掌控的地方，供他随意研究。
    之前她对他用了什么奇怪的药，他也可以趁机审问出来。
    司徒凛辰的目光，已在了宁书音的身上。
    “宁书音，证明。”
    他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随后指向大屏幕上的星图。
    司徒凛辰并不偏袒宁书音。和她的预期一样，冷血元帅怎么会偏袒一个好感度已经负到极致的约会对象。
    也幸好，他没有偏袒幽凌菲。
    这样，她就还有机会。
    宁书音抬手，指向星图上一个空无一物的坐标点。
    “鬼影双蛇的子群，为了维持伴飞，其先头部队的相对速度，永远会比主群快7%！它现在……就在这里！”
    随后，一个个专业术语从她嘴里蹦出来。
    指挥室内，气氛微变。
    几位技术官眼神从怀疑转为凝重，有人开始着手验算。
    舰队亲卫大多仍皱着眉，交头接耳，将信将疑。
    而司徒凛辰——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宁书音所指的那片虚空。
    眼神沉静，锐利。
    像在审视一个突然亮起的战机。
    “将空间站最高精度的雷达，聚焦到坐标点E-7，Z-4！探测频率开到770A-880B！如果我的理论正确，在20秒之内，你们一定能捕捉到一个原本没有的读数。”
    宁书音语毕，年迈的技术官看向司徒凛辰。
    用仅剩的宝贵时间再次探测，相当于豪赌。他不敢做决定。
    “荒谬！”幽凌菲几乎是在尖叫，“为了一个平民可笑的文献故事，去执行这种毫无根据的指令？元帅，请您下令把她拖出去！”
    司徒凛辰的目光，转向了宁书音的眼睛。
    他像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执行。”
    幽凌菲脸上闪过得逞的笑。
    她毫不犹豫地朝亲卫队挥手：“没听到元帅命令吗？立刻把她拖出去。”
    两名亲卫听命上前。
    他们高大的身影，把宁书音挡了个严严实实。
    也把司徒凛辰的视线，挡了个彻底。
    “幽凌菲。”
    司徒凛辰的声音骤然响起，比先前冷了数倍。
    他打断了她的话。
    伸手把那两名亲卫挥退。
    “我的命令是——执行宁书音提出的探测指令。”
    司徒凛辰侧过头，看向等待着命令的技术官：“立刻调整雷达，照她的做。”
    幽凌菲不敢置信，却也不敢违抗军令。
    她退到一边，用不甘的眼神，盯着中央大屏幕。
    技术人员调整频率，立刻开始探查。
    指挥室的主屏幕，被分出了一块屏，显示着那个指定坐标的扫描进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
    一个红色计时器，开始无情地跳动：
    20， 19， 18……
    没有反应。
    10， 9， 8……
    屏幕上依旧空空如也，宁书音的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
    3， 2， 1……
    时间到。
    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书音脸色煞白。
    为什么？作者书里明明做了清晰的假设。
    原文写的是：如果当时空间站那样做，就能毫发无伤。
    她一字不差地叙述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是因为那该死的蝴蝶效应？
    “哈！我就。”幽凌菲发出了胜利的嘲笑，“亲卫队，把人带走。”
    “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