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确定这真是约会的地方

    司徒凛辰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句宣告，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甚至荡起阵阵回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之前陷入惊慌的职员，现在全闭上了嘴。
    莉莉看着身边的宁书音，露出惊讶之色。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副会长，嘴张成了O型。
    所有的职员的目光，齐刷刷在穿着沾灰制服的宁书音身上。
    “元……元帅。”玫瑰会的会长，是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此刻吓得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战战兢兢上前：“这孩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向联盟调查处报告吗？她的一切行为，与玫瑰会无关，但我们会全力配合调查！”
    会长完，后面一众高管连忙点头。
    元帅亲自出动，开着“星寰号”带走一个底层技术员？
    除了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他们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司徒凛辰眉头一皱，眼眸淡淡地扫过他。
    “不必。”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会长一听，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冰冷的“不必”二字，在场众人听来，不是“不必惊慌”的意思，而是“不必再多废话”的意思。
    会长的双腿一软，几乎要晕厥。
    这得是背叛联盟级别的重罪了。
    司徒凛辰又看了一眼会长。
    “给她请一周的假。”
    “哈？”
    整个办公室，包括会长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给重罪犯请假？
    “带薪假期。”司徒凛辰又补充了四个字，口气已极度不耐烦。
    完，他不再理会众人，拉着宁书音的手腕，往那条透明的登舰粒子桥走去。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所有人的震惊注视下，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战争巨兽，缓缓升空。
    几分钟之后，战舰以极高的速度，冲向了它所属的星海。
    巨大的气流，把玫瑰会的合金幕墙震得沙沙作响。
    会长看着被旗舰引擎吹得一片狼藉的街道，又转头看向刚才和宁书音话的副会长，陷入不安。
    ——
    宁书音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
    她几乎是被半拖半拽地“请”上了那道登舰粒子桥。
    登舰门处，一道光束对她进行了全身扫描。
    “A星公民宁书音女士，身份验证成功。”的提示音传来。
    旗舰内部，严丝合缝的高强度合金结构，一尘不染。
    两列身着外骨骼的亲卫在他们经过时，整齐划一地行礼。
    金属骨架碰撞发出“咔”的声响，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慑人。
    司徒凛辰终于松开了她。
    宁书音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怯怯地抬起头。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下，看清这个如同杀神男人。
    他比想象中更高，应该有一米九的个子。
    黑色的军服大衣笔挺，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领口紧束，连衣服上的银色镶边绷得线条刚硬。
    根据资料，这个男人的年龄是500岁。
    英仙族普通人，寿命不到百岁。但是异能者，平均寿命可接近万岁。
    500岁，还很年轻，却已是SSS级异能强者，并稳稳执掌星际最锋利的刃——“联盟舰队”。
    此刻，他那双黑冷的眼眸，正毫无遮掩地审视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不太符合预期的货物。
    【目标人物司徒凛辰好感度下降。】
    【当前好感度：-50（危险）。】
    那个男人的目光，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失望。
    宁书音的心一沉。
    【提示：宿主的“模因吸引仪”生效，抵消了部分初始恶意。否则初始好感度应为-80。】
    -80？那是什么概念？
    -100是要杀了她，-80是见面就想把她打残的程度吧？
    宁书音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司徒凛辰却收回了目光，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他大步走向旗舰指挥舱。
    宁书音只能紧紧跟着他，耳朵里是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
    指挥舱的舷窗外，是整颗蔚蓝色的A星和璀璨的星河。
    波澜壮阔的宇宙美景，将她深深震撼。
    舱内光屏闪动，上面跳跃着复杂的航行数据。
    这里，是星际军事力量的中枢。
    指挥舱内有几名军官在工作，却没人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坐。”司徒凛辰指了指身旁一个临时增设的座位。
    宁书音拘谨地坐下。
    下一秒，一块干净的毛巾被扔进了她怀里。
    “把自己弄干净。”他声音冷淡。
    宁书音低头，才注意到自己衣服袖口和手背都是工作时沾上的灰尘。
    司徒凛辰来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换衣服，也没来得及梳妆打扮。
    现在，她只能默默拿起毛巾，擦脸，擦手。
    司徒凛辰已发出指令：“目标A星行星轨道，爱丽丝空间站，出发。”
    舰体微微一震。
    深空引擎发出低吼。重力发生器启动，脚下传来稳固的吸附感。
    司徒凛辰看了宁书音一眼：“目的地有些远，需要提前出发。”
    “啊，好。”宁书音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向她解释这一点。
    也难怪，好的18:00约会时间。刚过中午，他就来接她。
    宁书音想到给素芊芊推荐的约会地点，是浪漫的瑞恩湖畔公园。
    这艘冰冷战舰，也确实不像约会的地方。
    星际舰队高速行驶，留下幽蓝尾迹。
    不久，一位年轻军官端着两份午餐走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将餐盘放在宁书音面前。
    “宁姐，我是司徒元帅的秘书官，您可以叫我穆泽。”
    “你好，穆泽秘书官。”宁书音见这位秘书官态度亲切，心中稍稍一松。
    穆泽俯身摆放餐具时，压低声音悄悄道：“您别紧张，元帅只是……”
    话未完，一道冰冷的视线就扫过来。
    司徒凛辰的目光从星图上移开，看向穆泽。他没话，但整个指挥舱的氛围却紧张起来
    下一秒，他转向不远处一位高级军官：“坎贝尔。”
    被点名的将军身形一震：“元帅！”
    “你的训练日程过于松散。从今日起，全员模拟对战强度加倍，虚拟疼痛系数上调50%。”司徒凛辰下令。
    “是，元帅！”这位将军不敢有丝毫异议。
    穆泽已低头退至一旁，屏息静立。
    严酷的惩罚，无故又随意。
    司徒凛辰的目光，在宁书音微微发白的脸上。
    他迈步走近，军靴踩在地面的响声格外清晰：“连这点场面都受不住？”
    “在我的舰队里，不需要多余的同情心。”
    他在警告她，也在警告所有人。
    沉重的威压还在逼近，宁书音只觉得喉头发紧，一个字也不出口。
    军靴终于在她面前停下。
    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杯水。
    竟然是司徒凛辰递给她的。
    “喝吧。”他道。
    宁书音不敢违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液体入口，清冽甘甜，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味道。
    “怎么样？”司徒凛辰注视着她的唇，“还满意吗？”
    “……”
    宁书音心里不禁疑惑。
    刚才军令如山的残忍男人，突然转变态度，问她对一杯白水满不满意？
    难道这是什么8848高价矿泉水？或者，顶级大佬的满足方式，是让你夸他的水好喝？
    “啊……很好喝。”宁书音敷衍道。
    她这句单纯的回答，却让司徒凛辰眼色复杂。
    之后的几个星际时，旗舰平稳航行。
    宁书音如坐针毡，司徒凛辰闭目养神，两人再无交流。
    这场漫长的航行，终于要到终点了。
    作为一个地球穿书者，见到未来太空站的盛景，难免新奇和激动。
    爱丽丝空间站呈环形结构，是A星行星轨道上最顶级的商业与社交中心。
    远看，它像一枚悬浮在星幕上的钻石戒指，无数型飞行器在它周围穿梭。
    这里有全星系最奢华的零重力餐厅，有可以俯瞰星云的观景酒廊，还有传中一掷千金的奢华赌场。
    空间站顶部的星空大剧院，寰宇名伶全时段献唱——星际大人物们爱来的地方。
    原来，司徒凛辰的“目的地”，是在这里。
    宁书音心里，不禁对这次约会，产生了些暗暗的期待。
    旗舰平稳停靠专属接驳港。
    “走吧。”司徒凛辰起身，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宁书音跟在他身后，走下舷梯。
    摆渡飞行器把他们送入空间站。迎接她的是一个充满未来感的迎宾大厅。
    宁书音刚想迈步去商业区，司徒凛辰却指着一条反方向的廊道。
    “跟着我。”他命令道。
    廊道入口处，赫然标着两个红色大字——“禁区”。
    宁书音的脚步一顿。
    这条通道与商业区的华丽风格截然不同。
    纯白，寂静，泛着冷光。
    就像是一条通往手术室的长廊。
    他们越往里走，周围就越安静。最后，只剩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哒，哒，哒。”
    每一下，都像踩在宁书音的神经上。
    走廊尽头，是一扇合着的金属门。上面是一串以“设备号”开头的数字编号，以及一个幽蓝色的环形标记。
    这里……不像是什么约会的地方。
    宁书音对约会的幻想，被背上蹿起的寒意取代。
    “嘀——”
    司徒凛辰身份识别通过，屏蔽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宁书音站在门口，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不是餐厅，不是酒廊，更不是什么观景点。
    这是一个约莫百平米的圆形房间。
    房间的墙上是一些光屏，还连接着一些线路，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不，准确地不是空无一物。
    房间唯一的陈设，就是房间正中央的——
    一张床。
    一张四周有束缚装置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