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审美点上的遗憾

    看着阮萌萌几乎是跑着躲到父亲身后，然后被那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护着迅速离开，张瑞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僵住，最后化作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和失。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父女的身影消失在出站的人流中，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啧…搞砸了。”他低声自语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懊恼。
    平时他不是这样的。在北航，张瑞也算是个有名气的人物，成绩不错，打球厉害，家境优越，长得也端正，身边从来不缺示好的女生。他自认还算有分寸，不会死缠烂打，大多数时候甚至有点享受那种被追逐的感觉，很少会如此主动又急切地去要一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从在那个靠窗的座位看到阮萌萌第一眼起，他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侧脸线条柔和又干净，眼神清澈得像了雪的山泉。不是那种明艳夺目的漂亮，而是一种很舒服、很纯粹的气质，像初雪，一下子就直接、精准地砸在了他自己都没完全弄明白的审美点上。
    以至于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搭了话。一路上，她反应平淡，甚至有些疏离，但他却越聊越觉得这女孩有意思——不是那种刻意营造的有趣，而是一种内敛的、专注于自己世界的沉静，和他平时接触的那些或开朗或娇嗔的女生完全不同。
    他原本以为，自己表现得足够阳光友善，又是同乡又是校友（虽然学校不同），帮忙拿行李也显得体贴，要个联系方式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想到…
    “反应这么强烈啊…”张瑞回想了一下阮萌萌最后那几乎是避之不及的态度和那位父亲警惕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大概…是吓到她了。
    过分的热情，有时候确实会适得其反。这个道理他懂，只是刚才有点上头，没把握好度。
    或许是她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或许只是因为长途旅行太无聊想找点事做？张瑞自己也不清那一瞬间的冲动从何而来。
    他拖着自已的行李箱，慢悠悠地往公交车站走，心里那点因为被拒绝而产生的尴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遗憾。
    可惜了。
    是真的长在了他审美点上的女孩子。
    干净，漂亮，看起来聪明又安静。
    要是方式更自然一点，更迂回一点，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不过，既然对方态度如此明确，他也不是那种会纠缠不休的人。张瑞耸耸肩，将那张带着歉意和疏离的干净脸庞从脑海里挥开。
    旅途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他拿出手机，点开兄弟群，开始吐槽：“兄弟们，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今天高铁上遇到一特合眼缘的妹子，结果可能要微信的方式太猛，直接把人家吓跑了…”
    群里立刻炸出一片“哈哈哈哈”和“求细节”的刷屏。
    张瑞笑着摇了摇头，将这点的遗憾和那个名叫“阮萌萌”的女孩，一起抛在了身后热闹的车站。
    只是偶尔，在后来某些瞬间，他或许还是会想起那个雪天，高铁窗边，那个安静得不像话、却莫名让他冲动了一把的侧影。
    但也仅止于想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