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测试

    夜深。
    404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四个少年盘膝坐在各自的蒲团上，尝试着那虚无缥缈的“净心”。
    “妈的，净心，净个屁！”韩厉心里已经骂了一万遍。
    他越是想放空，脑子里的画面就越闪越快。
    他旁边的刘炼也不好受，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白衣飘飘，一剑西来，迷倒万千少女的画面。
    可这该死的灵气，连个毛都感觉不到！
    “什么狗屁‘意守玄关’，我玄关上只有鞋柜！怎么守？”
    角里的谢忘生一动不动，如同雕塑，气息悠长。
    而方源，则在痛苦中挣扎。
    高考失利的画面，同学嘲讽的嘴脸，父母失望的表情，像电影一样在他脑中循环播放。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忘掉！全都忘掉！”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能输！”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方源的执念，反而让他进入了一种奇特的专注状态。
    他什么都不想了，只剩下“我要变强”这一个念头。
    忽然，他“看”到了。
    空气中，那些之前在课堂上见过的，细微的白色气丝。
    它们就在身边。
    方源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心翼翼地，按照李恒教的方法，尝试用精神去触碰其中一根。
    成功了！
    那根气丝像是有了生命，温顺地缠绕着他的精神力。
    “第三步，凝炼。”
    方源不敢分心，全力运转功法，将这根细的气丝，缓缓地，一点点地拉入自己的身体。
    气丝入体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轰！”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气流，以方-源为中心，轻轻荡开。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
    “卧槽！”韩厉第一个跳了起来，死死盯着方源，“源子，你……你成功了？”
    方源睁开眼，感受着丹田里那一道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我……我引气入体了！”
    “操！”刘炼也睁开了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甘，“怎么可能？你子不是资质最好的吗？怎么也这么快？”
    就在这时，角里的谢忘生，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什么都没。
    但一股比方源身上那股气流，更凝实、更稳定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如果方源是点燃了一根火柴。
    那谢忘生，就是拧开了一个煤气灶。
    韩厉和刘炼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又……又一个？”
    “而且感觉比源子还猛？”
    谢忘生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方源，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这无声的装逼，最为致命。
    “他妈的！”刘炼被刺激到了，眼睛都红了，“老子不信了！不就是引气入体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一屁股坐回去，双目紧闭，脸上青筋暴起，一副跟谁拼命的架势。
    韩厉看着三个已经入门的室友，感觉自己像个被排除在外的废物。
    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老子不能输！”
    他也坐了回去，开始玩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狂野的嚎叫打破了寂静。
    “哈哈哈哈！老子也成了！”
    刘炼猛地跳起来，手舞足蹈，他周身环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虽然有些散乱，但确实是引气入体成功了。
    现在，整个宿舍，只剩下韩厉一个人了。
    夜，越来越深。
    韩厉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
    他试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失败，那些灵气滑不溜手，根本抓不住。
    绝望，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信心。
    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就在韩厉精疲力竭，准备放弃的时候。
    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感，突然钻进了他的身体。
    他整个人猛地一颤，差点叫出声。
    成了！
    虽然那道灵力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终究是成了！
    韩厉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
    第二天，404教室。
    二百名新生齐聚一堂，虽然很多人都顶着黑眼圈，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成功引气入体，迈出了修仙的第一步。
    讲台上，李恒的身影凭空出现。
    “看来，你们都入门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能把灵气吸进体内，只是第一步。就像你把汽油加进了油箱，但如果你不会踩油门，车还是动不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
    “今天，教你们如何‘用’。”
    “灵力的运用，分三步。催动、运转、激发。”
    “催动，就是让丹田里的灵力动起来。运转，是让它按照你的想法，在经脉里流动。而激发，就是把它释放出去，变成你们想要的法术。”
    李恒一边，一边伸出右手。
    “比如这样。”
    一簇的火苗，突兀地在他指尖燃起，静静跳动。
    全场学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太帅了！”
    “手搓火球啊！”
    李恒屈指一弹，火苗熄灭。
    “原理很简单。感知你们灵力的属性，然后引导它运转到指尖的特定经脉，最后，激发出来。”
    “现在，你们自己试试。”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闭上眼，开始尝试。
    五分钟后。
    “哎哟！”
    “嘶——”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怎么跟野狗一样乱窜？”
    “救命！我感觉我经脉要打结了！”
    抱怨声此起彼伏。
    他们发现，那些好不容易吸进体内的灵力，根本不听使唤。
    让它往东，它偏要往西。
    让它快点，它就地卧倒。
    别激发出来了，光是让它在体内完整地转一圈都做不到。
    “院长！”韩厉第一个憋不住了，举手哀嚎，“这玩意儿也太难了吧！比考驾照的科目二还难！”
    “是啊！根本控制不住！”
    “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李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诀窍？唯一的诀窍就是练。”
    他手掌一翻，一块人头大的透明水晶，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测试水晶】。”
    “一周后，进行你们的入学摸底测试。”
    “测试内容很简单。”李恒将水晶放在讲台上，“把你们的灵力，灌注进去。”
    “合格标准，”他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地道，“让它，亮如白昼。”
    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亮如白昼？
    他们现在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一周后就要亮如白昼？
    “院长，这……这是不是太难了点？”一个学生颤颤巍巍地问。
    “难吗？”李恒反问，“完不成，扣除十点学分。学分清零者，直接开除。”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教室里炸开。
    “什么？！”
    “扣十分？我们总共才多少分？”
    “开除？玩真的啊！”
    所有人都慌了，脸上血色尽褪。
    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这是要命啊！
    角里，一直沉默的谢忘生，忽然推了推眼镜，冷冷地开口。
    “想让这块水晶亮如白昼，需要的灵力输出必须达到一个稳定且持续的阈值。”
    “这已经不是引气入体能做到的了。”
    他看向讲台上的李恒，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绝望的结论。
    “这是对练气期一层修士的考核标准。”
    练气期一层！
    一周时间！
    从一个刚能感觉到气的菜鸟，到真正的练气期一层修士？
    在场的学生都感觉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而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院长。”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天生天灵根的少女，张琪琪，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数百道震惊、不解、错愕的视线中，她迎着李恒的目光，平静地问道：
    “我想现在就测试，可以吗？”